兰静和林砚舟两个都是含蓄内敛的人,就算爱在嘴边,也不轻易说出口。
林老太太在一边看着也只能干着急,她真是越看兰静越喜欢,她觉得自从兰静来了,就像她生命里的救赎。
林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被京城医术最好的医生判了死刑的腿脚似乎开始有点知觉了。
“姑娘家识些字好。”林老太太半倚在那张古色古香的檀木榻上,榻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
这里是林老太太的小时候的闺房,林老太太是个有故事的人,她年轻的时候是资本家的小姐。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她的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后来时局稳了,政府退还了不少她家的财产,这处林宅是她童年的故居。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书页边角微微卷起,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若不嫌弃,每日得闲时我教你。”林老太太的声音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温和与慈爱。
就这样,兰静开启了她独特的双重生活。
每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光。
兰静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先去小厨房生起火,为老人煎药。
那小小的药炉“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药香渐渐弥漫开来。
煎好药后,她又回到房里,细心地为老人梳头,每一下动作都轻柔而专注。
到了午后,温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书房,那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像是一座知识的宝库。
兰静坐在书桌前,手里紧紧握着毛笔,笔尖微微颤抖着,在洁白的宣纸上笨拙地描摹着“永”字八法。
林老太太的藏书阁,对她来说就像一个神秘而充满诱惑的世界。
从那描绘细腻、人情百态尽显的《红楼梦》,到饱含深情、谆谆教诲的《傅雷家书》,从那一本本泛黄的《人民日报》合订本,到崭新出炉、充满时代气息的《科学报》,每一本书都像是一扇窗,让她窥见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新世界的模样。
某个夜晚,外面的世界被黑夜覆盖,万籁俱寂,只有兰静打扫卫生的声音。
兰静如往常一样在书房整理书桌,不经意间,瞥见林砚舟带回的《人民日报》海外版创刊号。
那铅字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吸引着她。
兰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许是被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忆影响太过深刻,她差点就忘记自己曾经的老本行——她是那么的擅长写小说文章,曾经的她可是一个大IP作家呀!
兰静突然想起白天在菜市场听到的新鲜事——个体户王大姐用那台老旧的缝纫机开起了一家制衣铺,凭借着自己的手艺和勤劳,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灵感就像那一点星火,在她心中迅速燎原。
她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夜伏案疾书,笔下的文字如潺潺流水,将普通妇女在这改革浪潮中的坚韧与希望,细腻地描绘出来。
当她终于把誊抄得工工整整的稿件小心翼翼地塞进邮筒时,紧张得掌心沁出的汗早己洇湿了信封的边角。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静谧的林宅被一阵急促的门铃打破。
邮递员那洪亮的声音在回廊里久久回荡:“兰静同志,有您的挂号信!”
兰静听到声音,从书房匆匆走出,接过信件拆开那一刻,她的眼睛微微瞪大,里面有张汇款单——汇款单上的数字,着实惊人,足够支付林家半年的佣人开支。
兰静的文章被发表这消息就像腊月里凛冽的寒风,迅速传遍了整条巷子。
那些昔日总爱在巷子口聚在一起嚼舌根的妇人,此刻都挤在林宅的门房,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努力张望着兰静批改稿件时的侧影。
“这字儿写得可比印刷体还周正呢!”张婶扒着门缝,满脸惊叹地说道。
“听说报社编辑专门写信夸她见解独到,眼光可毒了!”另一个妇人附和着。
林老太太的书房从此成了一个临时编辑部。
兰静每天伏在那张雕花精美的案几前,时而托腮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将自己对农业新技术的思考,化成一篇篇生动有趣的科普文章,投给《中国科学报》。
当带着新鲜油墨香的样刊寄来时,林砚舟特意吩咐摆了一桌丰盛的家宴庆贺。
酒过三巡,这位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的林副县长,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妈,您可真是教出了个文坛新星啊!”
要说最轰动的,当属《中国作家》创刊号。
兰静以林宅生活为蓝本创作的短篇小说《砚边春秋》,细腻入微地刻画了新旧思想在这个时代的激烈碰撞。
杂志发行当日,新华书店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那队伍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
不少读者举着杂志,激动地在林宅外呼喊:“兰老师,给签个名吧!”
次年开春,《童话大王》刊登了兰静为孩子们创作的《会说话的砚台》。
当她在家门口给孩子们朗读这个故事时,林老太太坐着藤椅,悄悄地在一旁旁听。
阳光透过窗户的棂格,温柔地洒在老人脸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望着台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兰静,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点点泪光,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到底是飞出山沟沟了。”
深夜,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沉睡了。
书房里,兰静轻轻抚过案头那堆叠得高高的样刊,指尖划过纸面,仿佛能感受到每一个铅字的温度。
窗外的梧桐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演奏着一首轻柔的夜曲。她铺开一张崭新的稿纸,拿起钢笔,钢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与远处工厂传来隐隐约约的机器轰鸣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了一曲专属于这个时代的奋斗乐章。
周婆子挎着个竹篾编的菜篮,堵在了林宅的后门。
那菜篮里装着些白菜帮子,在她的晃动下抖得簌簌响。此时的兰静,正把一本《高等数学》笔记小心翼翼地塞进围裙口袋里。
深秋的风呼啸而过,卷着枯黄的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仿佛也在为周婆子那尖酸的嗓音助威,将她的声音碾得支离破碎:“离过婚的乡下保姆还想攀高枝?林县长的钢笔水都比你喝的米汤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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