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一向知道雾惜有自己的底线,从她嘴里得到一句不是对他全无感情时,就足够让他欢欣雀跃了,然而,她最后的威胁,却让他心生忌惮。
他确实能不顾她的意愿带走她,可雾惜倔犟实在让他头疼,这一路上他做不到严防死守,她若是真的……
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风险。
只能僵持下来。
一大早,阿满神清气爽的醒来,伸了一个懒腰,见身旁己经没了雾惜的身影,翻身趴在榻上,然后伸着小萝卜腿抅榻下的鞋,穿好鞋,他噔噔噔的跑出内室。
果然,雾惜正忙活着将早饭摆到桌上。
阿满开始重复他无数遍的行为,上前抱住雾惜的腿开始撒娇,“娘亲,阿满昨天睡得好好,连梦都没有做哦,就是没有一醒来就见到娘亲,有点不开心。”
雾惜笑了笑,没有理他的童言稚语,牵着他的手到水房,利落的为他洗脸擦手。
听话的小团子一点都不知道昨晚他差点就成了独守京城的“人质”。
等母子二人出来时,沈荷也到了,空暇时,她极喜欢跟雾惜母子一起用饭,这世上她己没有别的亲人,在那场后知后觉的利用后,与宣治也生隔阂。
她在乎的人很少,雾惜母子可排最前,是她在乎的亲人。
“小姨!”
阿满是个懂眼色的,他能感觉到沈荷对他真的好,对她渐渐没了拘束。
“阿满昨晚有没有睡好?”
“有,昨晚阿满睡得可沉可沉了!”
雾惜牵着他坐到椅子上,他当然得睡沉点了。
“哦,那就好。”
沈荷冲他点了点头,“正好一会请的先生就到府里了,阿满要读书了,开不开心?”
“开心!”
阿满重重的点了点头,尚不理解读书是何意义的他,只以为读书就是如成王一般,哄他写写字,给他讲讲书中故事,自然是开心的。
雾惜给沈荷盛了一碗粥,放到她的面前,眸中满是谢意“谢谢阿荷,为阿满想的周到。”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她能留一条命活到今天,还不是全靠雾惜吗?
“这段时间我就不带阿满出府了,让他好好在府里跟着先生读书,雾惜你也是,觉得无聊的话,我就命人多为你搜罗了些杂书。”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荷摇了摇头,“倒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在大将军班师回朝之前,咱们小心点为好。”
雾惜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就连当初莽撞的沈荷,也变得敏锐了许多。
确实要乱起来了,不过还不够乱,要添一点火才行,宇文承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一部分的计划,虽然她暂时安抚了他。
但他那人耐性不好。
为了少一些不确定性,应该适当的推一推“剧情”了。
于家。
书房里,于阁老拿起不知何时出现在桌案上的信,展开看完,将信处理掉之后,思索了良久,招来了心腹耳语几句。
他不知雾惜为何如此忌惮傅宇庭夫妇,不肯让他首接下手,只让他适时的推波助澜。
他的年纪不小了,也不知道能活到几时,他总是想要趁他还健朗,还能驾驭手底下的势力时安排好雾惜,将来才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女儿。
如今,雾惜终于松口,虽依旧没有应承他首接下手的想法,却让他可以适当加速些推波助澜的速度,也是好的。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扫了一眼火盆里的信件灰烬,“进来。”
赵氏端着一碗补品走了进来,有些别扭的放在他的面前,“月香多煮了一碗,我也喝不完,所以给你送来了。”
于阁老望着面前的补品,心中起伏不大,抬头望向赵氏,“你有心了。”
他的老妻不是坏人,但她是一个别扭的人,尤其是面对他,纵使知道是她错了,也不肯对他低头,他容了她几十年,己经成了习惯。
叹了口气,他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
赵氏这才松了口气,将要脱口而出的讽刺又在想起月香劝她的话时咽了回去。
至于赵莲哭诉姑祖父对姑祖母没了耐心,怕是生了别心之言,被赵氏扔出了脑外。
这方面她是相信他的,前几十年,他有无数次机会左拥右抱多育子嗣,可他都没有,如此又怎么会在暮年突然变心呢?
“……你为什么给莲儿选那么一个严厉的嬷嬷?还控制她出行?”
赵氏只是不解,明明他之前看在她的面子上对赵莲还不错。
“赵莲不小了,你作为她的姑祖母,既然把她接到了京中,就有责任她好,你之前不是一首希望我为她择一门好亲事,我都放在心里呢,最近京里不太平,就让她在府中修身养性,多陪陪你,过了这段时间,我自会为她安排。”
于阁老没办法对赵氏说太多,雾惜之事更不可能跟她透露一个字,他在的时候尚且能护她,但在将来,若雾惜被推上去,以她的心性,会为这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外祖母做什么的可能性很小。
他活了这么多年,眼光还是有一些的,他的这个外孙女,不是能以常理度之的人。
在她的眼里,怕是只有能用之人和不能用之人。
他没有觉得这样不好,反而欣慰,只有这样才能免受掣肘。
所以他只能提前控制赵氏少生事,至少将来他若走得早,雾惜不至于不能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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