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撞开铁门的瞬间,正好看见温婉瑜攥着半块青玉令牌,指尖被割出细密血痕。他大步上前,军靴碾碎满地碎玉,一把将她拉进染血的风衣里:“不要理会他,不要听。”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要相信自己现在的选择。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温婉瑜仰头望着这张与凉七分相似的脸,记忆在两张面容间不断重叠 —— 知秋替她挡过子弹的肩膀,凉深夜为她掖被角的手;知秋作战时默契的眼神,凉教她用刀时严厉的呵斥。胸口泛起酸涩的钝痛,她忽然分不清此刻环着自己的手臂,究竟是来自年少时仰望的身影,还是陪她走过失忆岁月的依靠。
轮椅转动的声响打破凝滞的空气。凉背对着他们,指节死死抠住扶手,骨节泛白如霜。鎏金轮椅上褪色的粉色丝带在气流中轻颤,那是多年前温婉瑜系上的幼稚装饰。“你要走,就走吧。”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破碎的沙哑,“鸢尾花的追杀令,明日午时会彻底撤销。”
知秋揽着温婉瑜的手骤然收紧,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凉扯下颈间的银链,上面挂着的鸢尾花吊坠在应急灯下划出冷光,“还有这个 ——” 吊坠精准砸在两人脚边,“就当这些年的情分,到此为止。”
温婉瑜俯身捡起吊坠,冰凉的金属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望着凉僵首的背影,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这个男人蹲在巷口,用染血的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污渍,说 “以后跟着我”。那时他的眼神,和此刻藏在阴影里的落寞,竟如出一辙。
“走吧。” 知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推着她往门外走去。当旋转门缓缓闭合,温婉瑜最后回头,只看见凉伸手触碰墙上斑驳的鸢尾花图腾,指腹抚过某个凹陷的弹孔 —— 那是他为她挡枪留下的印记。警报声渐远,她将吊坠紧紧攥进掌心,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血珠滴落在知秋的军靴上,洇开一朵小小的红梅。
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腥甜的雨丝扑在脸上,温婉瑜任由知秋将她塞进改装车后座。车载电台沙沙作响,播报着市区突发的枪战新闻,而她只是盯着掌心的鸢尾花吊坠,鲜血顺着纹路蜿蜒成暗红的脉络。
“疼吗?” 知秋突然按住她的手,指腹擦去渗血的伤口。他发动引擎时,颈侧记忆药剂的荧光忽明忽暗,“别想了,等回到安全屋......”
“知秋,你说他真的会解散组织吗?” 温婉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车窗外的霓虹掠过她苍白的脸,映得眼底的泪光忽闪不定。后视镜里,知秋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这个问题像根刺,扎进两人都不愿触碰的伤口。
地下基地的监控画面突然在车载屏幕上闪烁,凉的脸出现在布满雪花的画面里。他正将鸢尾花令牌的碎片逐一投入熔炉,俊美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当最后一块青玉化为铁水,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控制台,在 “清除所有数据” 的按钮上晕开红痕。
“他在销毁所有犯罪证据。” 知秋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猛踩油门,轮胎在积水的路面打滑,“但你别忘了,他手里还有......” 话音未落,车载通讯器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机械音传来:“温婉瑜,明日正午,世纪大桥。带着傅宇恒,否则后果自负。”
温婉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吊坠的棱角再次刺破皮肤。她望着屏幕上逐渐黑掉的画面,想起凉转身时微微佝偻的背影 —— 那个永远挺拔如松的男人,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傅先生,你也是替身 此刻竟像是被抽走了脊梁。
“是组织里的其他高层。” 知秋摸出怀里的枪,熟练地检查弹夹,“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傅宇恒这条大鱼。” 他的眼神扫过温婉瑜颈间的吻痕,那是昨夜傅宇恒留下的印记,“联系你的未婚夫,让他带好保镖。”
凌晨三点,傅宇恒的私人首升机降落在郊外停机坪。男人西装笔挺地跳下来,却在看清温婉瑜掌心的伤口时骤然变色。“谁干的?”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告诉我,是不是凉......”
“是我自己弄的。” 温婉瑜抽回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扣进怀里。傅宇恒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混着硝烟味,和凉身上的气息微妙地重叠。她望着男人眼底血丝,突然想起昏迷时隐约听见的呢喃 —— 原来每次记忆篡改后,都是他守在床边,一遍又一遍重复 “别怕,我在”。
车载电台突然插播紧急新闻:“鸢尾花组织总部发生剧烈爆炸,目前伤亡情况不明......” 温婉瑜的瞳孔猛地收缩,攥着吊坠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傅宇恒的怀抱突然收紧,在她耳边低语:“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而此刻的地下基地深处,凉瘫坐在熊熊燃烧的控制室里。他望着墙上泛黄的合影 —— 照片里,扎着马尾的温婉瑜笑得灿烂,手里举着第一把缴获的匕首。火焰舔舐着他的衣角,他却露出释然的笑,轻声呢喃:“这次,真的该放你自由了。”
温婉瑜哭的很厉害,她真的爱过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变了。傅恒宇接到了他的新娘。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进行曲流淌在铺满白玫瑰的礼堂时,温婉瑜攥着捧花的指尖还在发颤。婚纱的珍珠缀饰折射着水晶灯的光,却映不出她眼底挥之不去的阴霾。当傅宇恒为她戴上婚戒,宾客席的掌声如潮水涌来时,她突然想起凉最后背对着她的身影 —— 那个永远矜贵的男人,在火光中化作了她记忆里的灰烬。
深夜的婚房,卸妆棉擦去厚重的妆容,镜中的倒影终于露出真实的疲惫。温婉瑜摸着锁骨处淡去的鸢尾花刺青,泪水突然决堤。她想起知秋曾说 “感情从不会真正消失,只是换了形状”,可为何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深?那些与凉相处的片段如走马灯般闪现:第一次握刀时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温度,受伤后他沉默却笨拙的照顾,还有最后那决绝的 “走吧”。
傅宇恒推门而入时,正看见她蜷缩在地毯上痛哭。男人一言不发地将她搂进怀里,西装上还残留着婚礼香槟的气息。“想哭就哭吧。” 他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声音里满是心疼,“我知道有些伤口需要时间。”
此后的日子,生活像被熨平的绸缎,平静得没有一丝褶皱。傅宇恒会在每个清晨为她准备温热的牛奶,会推掉重要会议陪她去看新开的画展。可每当暮色浸染落地窗,温婉瑜总会对着某个相似的背影出神 —— 商场里擦肩而过的俊美男人,咖啡厅角落独坐的轮椅身影,都会让她呼吸一滞。
三个月后的某个雨夜,她在书房整理旧物,翻出一个尘封的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半块鸢尾花令牌,和一张泛黄的字条。字迹力透纸背:“小丫头,若有天厌倦了厮杀,就去做个普通的幸福新娘吧。” 泪水滴落在字条上,晕开模糊的字迹,温婉瑜终于明白,有些爱早己刻进生命,无关结局,只余绵长的怅惘与怀念。
窗外,雨丝敲打着玻璃,远处霓虹依旧璀璨。她将字条贴在心口,轻声说了句 “再见”。这一声,既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与自己内心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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