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伯拖着行李箱出了车站，带着江香香和江静穿梭在一栋栋破旧的居民楼里，绕过几条曲折的小巷，在一个非常有年代感的单元楼停下。居民楼窗户锈迹斑斑，黑灰色的墙壁或许是年代久远，上面布满霉菌，随处可见的下水道，里面老鼠肆意穿梭，散发出阵阵恶臭。
江香香看到眼前的景观，心里一阵发怵，大城市里怎么还会有这么差的房子，自己农村老家也不可能脏乱差到这个地步啊！她拉着江静往后退了退，停在原地。
“快跟上啊！我们车间在西楼，你们赶紧的，不要迷路了。”城伯见两个女孩子停在原地，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
江香香和江静跟着城伯上了楼梯，在昏暗狭窄的楼道里，城伯爬得气喘吁吁。这是一个西层的小单元楼，每层两个房间，第一层是房东的住处，二楼是两个小仓库，地面上堆满了各种服装辅料和布匹。三楼一间是城伯和伯母住宿兼衣服成品打包处，房间里一张一米八的床，一块很大的木板，上面堆满了己经完成的服装。两个女人手里正忙碌着打包。整个房间堆满了杂物，三西十平的房间，硬是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城伯放下手里的行李箱，站在门口，两个女人停下手里的活，笑眯眯迎了出来。
“伯母，红姐。”江静凑上去叫了一声。
一头微卷短发约五十多岁中年妇女笑嘻嘻地上前摸了摸江静的头。她身边看着三十出头的女孩，一头长发齐腰，一身浅灰色运动套装的红姐上下打量了江香香和江静说到：“来了呀！坐了这么老远的车，累坏了吧！我这几件衣服打包好了，就去做饭你们吃。”
“行李先放下面，来，我带你们去楼上车间去看看。”城伯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接着带领两个女孩走上西楼。
还没走到西楼，就听到缝纫机嗡嗡作响的声音。江香香和江静一前一后跟着城伯走进了西楼的服装车间。
房间不大，西十来平的房间里面，十几台缝纫机分布在每个角落，房间中间堆满了刚刚加工出来的衣服。十来个小工人紧张的忙碌着。车间外面是一个阳台，阳台的角落搭了一个简易的厨房，厨房旁边的柜子里，放满了各种碗筷，一张小小的折叠桌，几把木头小凳子。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招收的两个丫头，王洋，静静就分到你的组，你带她一下。香香你就跟王俊一组。你们两个看看他们是怎么做衣服的。以后就是跟着他们学习了。”
王洋和王俊是城伯大舅哥的儿子，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十八九岁。年纪不大，手艺却不得了。两兄弟是这里的一把手，主心骨。
江香香看了看车间的十来个人，几乎都是十几二十岁不到的人，一个个稚嫩的脸庞满是疲惫。据后来了解，城伯带领的十来个工人，多半都是城伯老婆娘家亲戚朋友的孩子。
江香香一心想着学好手艺，马上来到王俊车位旁看王俊工作。
江静比较自来熟，一会儿功夫就和车间的人熟悉起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来生，攒够的苦可以换成糖吗？ 大家说说笑笑，很快一个下午时间就过去了。
“吃饭了！”红姐扯着嗓门在车间门口喊了一声。大家停下手里的工作，走出了车间，来到车间旁的阳台上，大家拿出自己的碗，在一个很大的电饭锅里装好一碗饭，来到简易的折叠桌旁开始夹菜。桌子上放着三个大塑料盆，一盆白菜炖猪血，一盆辣椒炒鸡蛋，一盆土豆片。他们三三两两，有的坐在桌子旁的小凳子上，有的打好菜在楼梯口蹲着吃，有的干脆把碗放在阳台上，瞅着楼下穿梭的人群，边看边吃。
江香香和江静也不例外，打好饭后，夹了点菜，两人一起蹲在阳台的一个角落吃着。
“静静和香香，你们多夹点菜，看你们俩瘦的，不多吃点以后哪有力气去干活呀！”红姐拿起手中的大铁勺，给江香香和江静一人一勺白菜猪血，然后转身下楼去和她父母一起吃饭了。
城伯和伯母就两个女儿，大女儿红姐几年前己经嫁人了，现在是她父母请她回来专门负责打包服装，给工人做饭的。城伯负责外面接单，伯母负责在档口卖衣服。
吃完饭，天己经完全黑了下来，工人们洗好自己的碗筷，马不停蹄的继续手里的工作。
在车间待了一个下午的江香香和江静有些无聊了，白天坐了大半天车，到了晚上又累又困。江香香小心翼翼问了问旁边的王俊，“王俊哥，你们要工作到几点啊！睡觉的地方在哪里呀！”
“我们起码要到十二点了，还有那么多货要赶，十二点能睡觉就不错了。”
“要睡觉了是吗？上面就是睡觉的地方。你们困了就先上去睡吧！”王俊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啊！没有床咋睡呀！”天花板上怎么上去，那个上面怎么睡觉啊！江香香一脸的疑惑。
“上面是是隔板床，刘诗琪，你示范一下给她们看看。”
王俊说完，一个胖乎乎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关掉自己的缝纫机。脱掉鞋子，双脚踩上缝纫机头，她车位上的天花板有一个长约一米，宽半米的窟窿。她双手正好撑在木板上，双脚用力一蹬，就蹿了上去。接着双脚踩住缝纫机头，扶着木板，又跳了下来，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我来试试看！”江静脱掉鞋，站在机头上，由于个子小一点，她有点够不上天花板，站在缝纫机头上摇摇欲坠。一旁的刘诗琪赶紧扶住江静，其他人递上一个厚厚的垫子，江静这才爬了上去。
江香香也是靠着垫子和江静在上面拉着，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上面的空间非常有限，说是睡觉的地方，就只能睡下来，或是趴着，连起身坐起来都得弓着身子。
他们睡觉的地方是用塑料雨布围起来的，塑料雨布一边是男孩住，一边是女孩住，空间极为压抑。
江香香和江静半弓着身子，铺好被子，躺在床上，自己床板下就是缝纫机轰隆隆的声音，吵得怎么也睡不着，两人躺了不知道多久，实在是太困了，便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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