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毓到慈宁宫的时候,赵太后正坐在贵妃榻上与芮心姑姑说话。看到萧毓进来,赵太后还是老样子,心里虽是高兴的,面上却问她:“你来做什么?”
萧毓自然也知道母后的心结。如今既然决定成亲了,自然也是要好好同母后说的。
萧毓开口道:“母后,毓儿,打算成亲了。”
赵太后闻言一喜,忙问:“果真?哎呀,那敢情好啊,正好,宁儿也在相看中,你们两个的事儿,我一起办了!”说完,赵太后又觉着自己太过激动了些,又收回笑容,摆出一副庄重的姿态道:“回头我给你好好挑挑。”
萧毓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赵太后身边的芮心姑姑也没忍住笑。
赵太后瞪了萧毓一眼,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出声叫芮心带着小宫女们先出去,等殿中只剩下母女二人了,赵太后才低声问道:“你若是打算成家了,那你府里那个,你打算如何处置?总不好驸马进门了,他还住在那儿吧?”
萧毓笑容还留在脸上,闻言上前两步,跪在了赵太后面前的脚踏上,将赵太后吓了一跳,赶紧叫她起来道,”哎呦,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像什么话?你若是还想养着他也不是不行,你一个长公主,养个面首而己,没得就软了膝盖了。“
萧毓被母后的话逗笑了,顺势跪坐在脚踏上,趴在母后膝头开口道:”母后,不瞒母后,其实儿臣从未将那孩子当成过面首的。这些年有他的陪伴,儿臣的日子也的确是快活的。如今,儿臣怀了身孕,儿臣……”
“你怀了身孕?”没等萧毓说完,赵太后赶紧去拉她:“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你这孩子!怀了身孕还敢坐在地上!”
萧毓被母后拉扯着,只好从地上起来,赵太后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扯了靠枕给她垫上,而后看了萧毓一眼,问道:“这孩子,是那小子的?”
萧毓点头道:“是,我方才想同母后说的就是,我想同他成亲。”
赵太后闻言点头道:“该是如此,既有了孩子,也该有个名分才是。”
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他这身份着实尴尬了些。”
萧毓笑道:“这正是我想同母后说的第二件事。不知母后可听说了,近日魏国使臣来访,邀请大盛出使魏国,参加魏国太子的册封典礼?”
赵太后道:“自然,我还听说那魏国使臣要为他们太子求娶宁儿为太子妃,我正愁这事儿呢,你说宁儿小小年纪,若是孤身去了魏国……”
“母后,”萧毓打断赵太后道,“若是我去了魏国,母后会心疼吗?”
赵太后顺嘴接到:“你若嫁去魏国,我自然是——”而后她像是才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
萧毓也不绕圈子了,首接了当地说道:“母后,那秦书翰便是新任魏国太子,他不日就要启程回魏国,他想在离开前与我定下两国联姻,也好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今日重阳宴上,是那使臣没说清楚,他们求娶的,是大盛长公主,我,萧毓。”
赵太后愣在当场,喃喃道:“没想到……”
只在几息后,赵太后似是想通了什么,开口道:“毓儿,母后知道,那小子长了张魅惑人的脸,这几年,你陷在那温柔乡里,母后也能理解,只是,如今那魏国皇室情况不明,这秦书翰又常年不在魏国,就算他日登基称帝,那也是个没根基的皇帝,在朝堂上当个傀儡罢了,你如今又怀着身孕,贸然嫁去那吃人的地方,万一有个好歹,母后与你皇兄连得个消息都得几日的功夫,哪里赶得及去救你啊!你听母后的,莫要糊涂,还是留在大盛,还做你这尊贵的长公主,日后你这孩儿,叫你皇兄封他个王爷也好,郡王也好,总归是个富贵人,能好生地留在你身边长大,你们二人也都平平安安的,你要为这孩子做打算啊!”
萧毓自然知道母后都是在为自己着想,若是只她一人,倒也罢了,如今肚子里有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在,还真是不敢冒这个险了。
只是,一想到秦书翰,想到他这些年暗地里做的那些事,虽然他没有明说,她也知道定是有诸多的不容易的。自己对他的心愿,如今也明了了。
她低低答道:“母后说得是,母后的顾虑,女儿心里都明白。只是今次的事,女儿也是愿意的。”
赵太后恨恨道:“你可真是被那狐狸精迷了眼了!”
萧毓赶紧劝道:“母后放心,即便如今两国定下了婚事,却也不会定下具体的婚期,那全套的礼仪下来,也要费不少时日的,况且如今女儿的身子,也实在是不宜长途跋涉去到魏国。一切都得待女儿生产过后再议。母后放心,这段时间,女儿也会着人去探魏国皇室之事,女儿必不叫腹中胎儿涉险。”
赵太后拉着萧毓的手反问道:“那你自己呢?你也知道不叫自己的孩儿涉险,你又怎么忍心让我的孩儿涉险?”
萧毓笑着拍拍赵太后的手道:“母后说笑了,女儿怎么会叫自己涉险去?若有不妥,女儿也不管那劳什子魏国太子了,就带着孩子赖在大盛,母后放心,女儿还要看着这孩儿平安长大呢!诚如母后所说,我是大盛尊贵的长公主,我可舍不得叫自己去涉险,母后放心!”
赵太后不是很相信这话,但看萧毓笑得灿烂,到底心安了不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宫人来报,盛帝萧衡来请太后娘娘与顺和长公主殿下同去勤政殿,萧毓知道,这是皇兄来请母后懿旨了,她拉着赵太后的袖子撒娇道:“母后~”
赵太后心里也知道萧毓这是在哄着自己,若是真愿意留下来,也不会来说这一遭了,只是也拿她没办法,最重要的是,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也是一桩心愿得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叹道:“冤孽!哎!”
起身与萧毓一同往勤政殿去,同皇帝一起,与那魏国使臣还有未来太子秦书翰将两国的联姻定了下来,心里却在盘算,要给萧毓多配备些得用的人和嫁妆,必不能叫人把她女儿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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