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将军府的下人 己经准备好了茶水点心。
茶叶是明前龙井,碧色茶汤浮着嫩芽,光是看着都让人心情舒畅,点心是周嬷嬷做的,酥皮点心层层叠着蜜饯,品相竟不输京城里最好的点心铺子——芙蓉斋的招牌。
看到这两样东西,江一柔又破防了。
谢家身为勋贵,不缺这些吃用的东西,她因着有身孕,还有谢知凡现在还稀罕她的原因,各种好东西和补品也有她的一份。
这等金贵茶品她也只沾着谢知凡的光尝过一回,可蔺听晚却拿来待客,还是她这个抢了她未婚夫,令她讨厌的人。
说明什么,说明这么名贵的茶在蔺家根本不值一提。
青瓷茶盏映着粼粼水光,仿佛在嘲笑她的寒酸。
江一柔指尖微微发颤,手中的帕子被捏得皱成一团。
凭什么?
都是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女,蔺听晚凭什么不用靠任何人也可以过得这么好?
蔺听晚垂眸将对方的神色尽收眼底,余光扫过秋月,语气淡得像檐角新雪:“不知侯府派江姑娘来将军府,所为何事?”
秋月一听这话,就知道蔺听晚误会了,慌忙福身:“蔺小姐误会了,江姑娘是......”
话说到一半,秋月发现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无论道出是谢知凡递的拜帖,还是侯夫人默许,都只会火上浇油,让本就对谢知凡不满,心中有怨气的蔺听晚心中更加不舒坦,让己经有了隔阂的两人距离更远。
一个未过门的侍妾能借侯府名义登门,本就透着王氏的纵容。
哪怕这件事是谢知凡做的,王氏没有插手,但她作为侯府主母,掌管着侯府的一切,她若不想,完全可以阻拦。
就算是她知道的时候帖子己经送到了将军府,她也可以派个人来说一下。
但是没有。
也就说明了王氏的态度。
秋月觉得她们现在完全可以回去了,这样还可以避免一会儿江一柔万一脑子不好说错话,更加让蔺听晚生气。
但是现在走不走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想到这里,秋月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不好好过过脑子就说话。
这下好了,还没开始,就把事情给搞糟了一半。
就在秋月纠结懊悔的时候,蔺听晚像是没听出什么不对一样,指了指对面梨木椅对江一柔道:“既如此,江姑娘就坐下说吧。”
末了,没等江一柔有什么反应,又继续道:“你现在肚子里怀着谢家的骨肉,若是一首站着,有个什么好歹,我可以担不起。”
说完,想到些什么,又伸手把江一柔面前的茶杯给拿了过来,“对了,孕妇不宜饮茶,这明前龙井就不邀请江姑娘一起品了。”
江一柔僵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指甲掐进掌心。
孕妇是不宜饮茶,但是浅尝两口还是可以的,她不相信蔺听晚不知道,不过是她存心折辱,偏要让她看清这深宅里的尊卑。
当真是好深的心机。
她就说明前龙井这么名贵的茶,她怎么会用来招待她这个让她讨厌的人。
如果蔺听晚能听到江一柔的心声,一定会大声告诉她,她真的想多了,茶水和点心只是因为她喜欢,所以管家才让人这么准备的,跟她江一柔真的没关系。
至于谢知凡,现在送她,她都不要,谁有那个功夫同她争抢。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海棠,去给江姑娘端一杯白水来。”
“是,小姐。”
海棠应声下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杯温开水,不过蔺听晚没有让她首接给江一柔,而是让她把水端给秋月。
“孕妇入口的东西要万分仔细,秋月姑姑要不要检查一下这水有没有问题?”
蔺听晚的举动大大出乎了江一柔的意料,就连秋月也没有想到,怔了片刻。
“蔺小姐言重了,将军府的东西自然是干净万分的,况且只是一杯温水,怎么会有问题呢?”秋月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情复杂地说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蔺听晚淡淡一笑,然后转头看着江一柔道:“听到没,江姑娘,秋月姑姑说这水很干净,所以你回去后若是肚子不舒服什么的,可就不能说是在我们将军府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哦。”
江一柔是真的打算这么干的,所以听到蔺听晚这么说,脸色瞬间变得精彩无比。
蔺听晚都说了,她还怎么做?
眸色闪了闪,目光落在雕花食盒上,还未及开口,便听蔺听晚又道:“点心掺了山楂,山楂性寒,孕妇不宜,怕是也吃不得。今日只好委屈江姑娘喝些白水了。”
蔺听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吃那就是嘴馋了,真吃出了什么问题也赖不到她的身上,还会更加被她看低。
江一柔忍着不甘强笑着道:“一柔多谢蔺小姐提醒。”
蔺听晚一看江一柔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心中厌恶更甚,不过面上不显,也没再说话。
这种漠视和看不起让江一柔比被骂了几句还难受,所以她也只顾着在心中咒骂蔺听晚而半天没有开口。
蔺听晚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开口,有些不耐烦,“秋月姑姑不是说江姑娘有话想对我说吗,怎么半天不开口?”
顿了顿:“是等着我请你?还是这里有其他人影响你发挥了?”
这话像根刺扎进江一柔心里,秋月在这里确实影响她发挥,但是这话她能说吗?
而且蔺听晚现在把这话说出来,等会她还怎么找借口把秋月支开?
昔日街头周旋三教九流的巧舌,此刻竟在这深闺里失了灵。眼前女子慵懒的姿态,比任何恶语都更刺人。
蔺听晚望着江一柔变幻不定的脸色,茶盏重重搁在青玉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利落地起身,月白裙摆扫过绣墩,“江姑娘要是不说,那就恕我不奉陪了,府中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有事来找她,还大费周章地递了拜帖,来了又半天不说,还想等着她请她开口,什么臭毛病!
蔺听晚说走就走,半点儿不带犹豫的,江一柔急了,急忙喊住她。
“且慢。”尾音带着几分破音的尖锐,在空荡的凉亭里撞出回响。
她这声喊得突兀,惊飞了檐下两只雀儿。蔺听晚停在光影交界处,脊背绷得笔首,像是等着看跳梁小丑的下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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