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总……有话慢慢讲，我们……我们还一起喝过酒……”乌哲不眼瞎，看清是晏殊了，痛也只能“嘶嘶嘶”喘着，颤抖扭曲的脸颊撕扯开难看的笑容。
“呵。”
瞥了眼乌哲，晏殊弯腰捡起名片，扫了眼名片，迎上他讨好的笑容，动作优雅撕碎了名片。
“嘿嘿……”乌哲咧着嘴赔笑。
走近，晏殊将撕碎的名片悉数塞进乌哲嘴里，阴沉着脸警告：“滚！”
“唔唔唔……”乌哲慌慌张张不分南北窜入厕所。
动静闹得不小，远处走廊来来回回人影穿梭，似是在一探究竟。
乌哲消失，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褚绪烟随手将西装外套塞回晏殊手里，拎起裙摆笔挺优雅离开。
外套挂在手臂，晏殊长腿迈开，追上去，温怒的语调充斥着讥讽：“褚小姐的刺被拔了？呵，刺猬蜕变绵羊？”
胸腔的怒意难消，晏殊不高兴她一副云淡风轻、软软糯糯、任由人宰割的模样。
纤细的柳腰笔挺，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光可照人的地板，黑色裙摆扫过脚踝，褚绪烟拎着裙摆的指尖蜷缩，偏头望向颀长身影，咬紧了唇。
莹白的眸子迸射着光，晏殊凝神，四目相对，薄唇微压。
蓦地，莹白的的泪汩汩流淌。
褚绪烟转过半个身子，仰头，如脂如玉的脸蛋倒影在他瞳孔里。
猝不及防的，晏殊鹰眸幽深了几分，盯着她流淌的泪线，呼吸稍缓，心脏像被蛰了下般跳疼。
手背抹去脸上流淌的泪，褚绪烟“呵”咧嘴笑了声，隔着眸子的薄雾，松开紧咬的唇角，问：“晏殊，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你和他都是……混蛋。”倾身，褚绪烟脸怼他脸，低沉的怒意喷洒在他紧绷的轮廓上，星眸盛满怒意。
“你以为你比他高尚？你不也对我明码标价要买？”
隐忍多时的屈辱在瞬间如洪水猛兽侵占了她，褚绪烟双手蜷缩成拳，声线颤抖：“你们一个个都不过是想用钱剥开我这身华丽的礼服，你们一个个想的不都是要睡……我吗？”咬紧牙，褚绪烟的自尊在这一瞬分崩离析。
太可笑了，一个想要睡*自已的男人，居然理直气壮的在自已面前指责另外一个男人。
用力扯下领带，晏殊舌尖抵住后牙槽，下颌线紧绷，瞳孔里倒影着她讥讽的笑脸，跃腾的怒意被酸楚和绵密的心疼盖过。
褚绪烟又笑了，笑得肆意，笑得张扬。
“你以为你刚才是英雄救美？呵，很抱歉，我觉得不过是一场戏，或许感动了你自已，但，没有感动我。”
阴暗角落的一场戏，她不过是观众，不过是控的傀儡。
“褚绪烟。”压着嗓子，晏殊伸手去拉她手腕，被甩开。
“你们……让我恶……心”。扬起和煦的笑容，褚绪烟转身离开，高跟鞋“哒哒哒”利落干脆踩在光可照人的地板，越过迎面站在走廊的褚海荣和文蕴。
身高腿长立在长廊，插在裤兜的右手紧了紧，晏殊盯着傲然离开的黑蝴蝶。
垂眸，文蕴摸了摸鼻子，唇角若有似无地扬起弧度。
周年庆晚宴结束，褚绪烟没回老宅，径直回了阳光城，杨慧妮找到工作搬到公司附近住，屋子空了大半个月，此时再摁亮灯，空气里飘荡着丝冷清。
褚绪烟站在玄关踢掉高跟鞋，边走边拽掉晚礼服，回房换了条黑色吊带睡裙，将自已抛进沙发，倦意上来，沉沉眯上眼。
“嗡嗡嗡……”
似醒未醒，褚绪烟睁开眼，缓了几秒才清醒过来，自已睡在沙发了，随手扔在茶几的手机在振动。
捞过来一看，是杨慧妮。
“烟烟，是不是饿了？我买宵夜过去。”手机放在茶几，杨慧妮开了扬声器，拿了个水杯正在冲调蜂蜜水。
杨慧妮爽朗的嗓音钻进耳膜，褚绪烟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又拉了下歪歪斜斜露出大片锁骨的肩带，摸了把脸，粉底蹭在指尖，她回来连妆都没卸。
“不饿，不想吃，想睡觉。”懒懒地，褚绪烟又宛如没了骨头般歪斜沙发。
“要不……我去给你当人形枕头？”
褚绪烟笑，揉太阳穴：“别，就怕是我给你当人形枕头。”
末了，她又补了句：“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回花城。”
一大早的飞机，天蒙蒙亮她就得出门了，也就别来回折腾了。
没再多聊，褚绪烟挂了电话，还要卸妆冲澡。
电话被挂断，杨慧妮把冲泡好的蜂蜜水递给坐在她家沙发上的男人，努努嘴：“听见了？”
“嗯。行，休息。”
褚满在周年庆晚宴上喝了不少酒，仰靠在沙发，领带扔在一侧，手搭在杨慧妮手腕上，顺势拉着她的手喂自已蜂蜜水，缓缓又眯上眼。
翌日，褚绪烟早上七点飞回花城，智能顾家的清算进入尾声，她也投入紧张的加班节奏里。
9月的东江，树影浓绿，晴空万里，夜凉。
出差美丽国一个星期，晏殊刚下飞机，车刚开出东江国际机场，文蕴电话打来。
“到哪儿呢？人都到齐了，等你呢。”文蕴在包厢里，嘈杂，他走到僻静的角落，叼着烟，微微眯着眼扫视五彩灯色变幻的东江大桥。
摘掉袖扣，袖子撸到手肘，晏殊单手解开衬衫最顶的两颗纽扣，懒懒扫了眼窗外，“快到市政府。”
“你绕路。”文蕴吐了口烟圈，微眯眼指腹太阳穴，“绕东江大桥过来，市政府路段封路了。”顿了几秒补充道：“褚氏讨*薪的工人和烂尾楼业主刚刚又堵在那儿了。”
晏殊挂断电话，敲了敲司机的椅背，让他掉头上东江大桥。
陈春木刚从会议里脱身，走得急，连打火机都落在公司了，见文蕴在角落咬着烟，走过去借火。
“晏殊去花城了？”微微歪头，手掌围拢借着文蕴的火点燃烟，陈春木解乏地深吸了口烟，哂笑。
文蕴抬眸，一对视，同样哂笑。
“刚出国回来。”顿了顿，文蕴又说：“出国前倒是绕道去了半天花城。”
聊起花城，陈春木说起花城影视城，还有在规划中的彩虹村原生态度假园，拾掇文蕴也在花城投资点项目。
文蕴轻呵：“我可没心上人在花城。”
晏殊迟了半个小时到，饭桌上倒是自罚了半杯酒。
饭后一伙人搭了麻将局，晏殊手气旺，把把胡出，气得牌友调侃他最近莫不是情场失意。
长指搭着烟搁放在牌桌，晏殊睨了眼牌友，摸牌，又胡出清一色，轻易又将牌友剃了光头。
再打一圈，文蕴和陈春木不扣牌主动喂牌，晏殊牌更辣，有意无意地专剃调侃的牌友光头，牌友瞪眼，在桌底下踹陈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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