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眼望向褚绪烟，阿毛忽地整个人扑到她怀里，哭腔带着笑：“褚三小姐真好！”跨越了阶层，没有蔑视，只有真诚，阿毛在这一刻才真正把褚绪烟当成朋友，不是饭搭子，不是同事，是能交心的朋友。
愣怔几秒，褚绪烟才抬手轻扫她的背，深深的酒窝旋起。
晚上晏殊有应酬，走不开，派司机接褚绪烟下班被拒绝，褚绪烟没到下班时间就离开了公司，自已开车回了褚家老宅，想着要避开褚国安回去收拾些她和妈妈的照片。
还没到下班时间，也没到饭点，客厅静悄悄，佣人见褚绪烟回来问要不要准备她的晚饭，管家还有意无意地暗示褚国安这些天也没回褚家老宅，褚绪烟抿唇摇头，她今晚并不愿意留在老宅。
“夫人在房间。”管家说完去厨房忙了。
褚绪烟上楼回房间，路过邓晓惠房间，房门半开，两个行李箱摊开，已经装了不少东西。
褚绪烟敲门，把门又推开了些许，喊了声“大伯母。”
邓晓惠蹲在保险柜前，正在盘点珠宝，有些已经拿出来堆放在地上，猛地扭头，见是有些时日没回老宅的褚绪烟，脸上闪过丝不自然，似是正在干坏事被抓包。
“嗯，今天怎么回来了？下班了这个点？”邓晓惠睨了眼房间的挂钟，这才堪堪到下班时间。
褚绪烟：“回来拿点东西。”
站在一旁，褚绪烟自然也看见了堆放在地板的珠宝，想起之前邓晓惠和褚海荣的争吵，想着她泪眼婆娑控诉自已与褚家同甘共苦卖掉不少珠宝。
可是地上的珠宝也不少，褚绪烟蹙眉，身为褚家的大少奶奶当真有那么多的珠宝？可是当年她整理妈妈的遗物时根本没几件值钱的家当。
“大伯母，你要去旅游？”快过年了，况且褚氏资金短缺，她去哪儿度假？
把地上的珠宝通通又放回保险柜，邓晓惠“啪嗒”锁上保险柜，站直，哂笑了声，说：“去港岛过年。”
褚绪烟：“港岛过年？大伯父没有说这事。”褚家三兄弟多年的传统，无论如何过年他们仨是要聚在一块的，但今天褚海荣和褚满压根也没提这事。
邓晓惠：“我先飞过去，他晚些时候才飞去。”
撩眼望向红粉霏霏的褚绪烟，邓晓惠表情淡淡：“你大伯说你和晏殊领证了，既然领证了，过年你和他一起过得了。”大笔款项到账，褚海荣给她打了电话，说起这钱的由来，她倒是有点吃惊。
邓晓惠：“晏殊的聘礼不算薄，大概也不止这些对吧？你啊，好好抓住，该拿的也别少拿了。”
褚绪烟：“……”皱眉，说来绕去，还是得说钱，而且往日慈眉目善的大伯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市侩现实。
“我原本还想和大家一起过年。”领证了，等明年婚礼一办，她大概率不会再回褚家过年了，褚绪烟原本对过年还有点茫然，这会又清晰了，多少对褚家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不能原来的仅仅是褚国安罢了。
邓晓惠笑，笑声清脆爽朗，隐隐约约地似是夹杂着丝嘲讽：“罢了，各自过各自的。你看，你爸不也独自过去了么？”邓晓惠提起这茬，忍不住骂起陈穗：“那个癫婆，当真以为自已会下蛋很了不起？来争来抢？也不看看这褚家是谁打下的江山？抢来抢去，还不是抢我的？我允许了吗？笑话。”
褚绪烟站在哪儿，有些挪不开腿，但浑身不舒服，眨着眼，嘴角颤颤。
这话的意思，她听懂了，这偌大的褚氏，都是大伯一家的，与旁人无关，与他兄弟无关，谁想分一杯羹，都是抢了她邓晓惠的东西。
褚绪烟模糊地想着，褚家人原来早已经不是和和气气不分你我，关于家产，原来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把称。
静默了两分钟，褚绪烟说要去拿东西，走出邓晓惠的房间，余光见她把衣柜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往行李箱扔，这架势，不像是出去度假过年，像搬家。
褚绪烟蓦地意识到，她在褚家的房间，大概也要搬了。
褚绪烟把和妈妈的照片全都收拾到一个手提包，又去衣柜打包了些衣物，提着满满当当的一个手提包下楼，经过邓晓惠的房间，被喊住。
邓晓惠：“晏殊有没有说办不办婚礼？要是办婚礼这两天让他空出时间来见一面，褚三小姐出嫁，要办得风光。”其实挂了褚海荣的电话她就想好了，褚绪烟婚礼必须得办，还要办得声势浩大，再次借晏殊的势，褚氏说不得能再熬一熬。
手提箱有点种，褚绪烟换了个手拎着，回邓晓惠：“婚礼办不办再另说，但晏殊是要来登门拜访的，我回去问他哪天有空。”领证了不见褚家人，说不过去，尽管对现在的家人颇多失望，但褚绪烟心底又对他们多有依赖的感情，还是希望自已的老公能来见见她的家人。
邓晓惠说好，但表示小年前后她就要离开东江，她不在了她就不张罗这些事了。
走出褚家老宅，褚绪烟坐在车里良久才转动方向盘离开，身后的褚家老宅渐渐消失在倒后镜，她只管往前，没有后退。
晏殊晚上回去的时候带了网红蛋糕回去，见褚绪烟犹如霜打的茄子般失神地盯着电视，想着她是回去撞见褚国安了。
晏殊：“累了？要不趟床上，我洗过澡就来陪你。”
褚绪烟抬眸，见他在解袖扣，衬衫敞开衣摆已经被抽出来，松松垮垮挂在宽肩上，直接问：“你哪天有时间？和我一道回老宅和大伯他们吃顿饭？”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得小年夜前，大伯母要飞港岛，今年他们港岛过年。”
晏殊摘腕表的动作一顿，撩眼望向褚绪烟，语调沉沉地问：“小年夜前飞港岛？”
“你大伯也那个时候飞港岛？”
关掉电视，褚绪烟走到他面前拥抱他，没察觉他眼底的涌动，否认道：“他大概除夕才去港岛，褚氏烂摊子那么多，他能早早清心过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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