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绪烟回办公室，一路灵魂出窍，他出差与否回不回来与她何关。
阿毛见褚绪烟消失了一会，回来手里多了杯咖啡，想着她是喝不惯茶水间的平民咖啡。
褚氏正山雨欲来，财务部的工作千丝万缕，褚绪烟一连两天一头扎进资料堆里，迫切想厘清如麻绳打结的财务状况。
中午，褚绪烟第一次随阿毛到员工餐厅就餐。
餐厅宽敞明亮，墙身仍旧是经典橙色，乌檀色的餐桌辅以白色座椅，白色吊灯如云朵漂浮。
褚绪烟愣怔站在餐厅门口，模糊的记忆涌上来，瞬间仿若掉入时光机。
阿毛走了几步，转身见她没有跟上，顿住脚步，喊了声“阿烟。”
正是饭点，人来人往，褚绪烟一动不动突兀地站在门口，四周目光开始散落在她身上。
周遭人声嘈杂，夹杂着“阿烟”，褚绪烟猛地回神，快步跨入，跟上阿毛。
阿毛走在前边，拿了个餐盘转身递给褚绪烟，斟酌用词又细心地教她取餐，“员工餐厅需要自已取餐盘再到每个窗口点菜和扫码付款。”前一秒，阿毛见褚绪烟顿住在门口差点脱口而出：要不你到高层专属餐厅？高层餐厅可是有服务员送上饭菜。
接过餐盘，褚绪烟点头，盯着手里光亮的餐盘。
很多年前，她背着书包也是捧着餐盘奶声奶气跟在妈妈身后游走在员工餐厅。
这些年，餐厅仿若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而人，早已经消失在时光里。
“甜酸排骨是餐厅的招牌菜，试试吗？”阿毛口味偏重，在清清淡淡的东江菜里偶遇酸酸甜甜的口感便爱上了。
褚绪烟低头，盯着橙红色的甜酸排骨，这道菜，也是当年她和她的最爱。
嗓子发紧，褚绪烟也点了这道菜。
打完菜，空余的餐桌所剩无几，阿毛挑了角落一张4人桌，她们俩坐下后也有俩女孩捧着餐盘坐下。
夹了块甜酸排骨放嘴里，褚绪烟慢慢咀嚼，口腔不自觉地试图寻找当年妈妈的味道。
甜甜酸酸，但味觉关于当时的味道已经毫无痕迹，悲哀一下侵占了愁绪。
阿毛胃口好，吃得快，抬头，却见褚绪烟味同嚼蜡，餐盘的菜也没动多少，想了下，“偶尔我们也会到汇富商场一楼吃午餐，有几家餐厅还不错，下次，我们试试。”褚三小姐要是吃不惯食堂的糙米糙菜，大可不必勉强自已。
褚绪烟抬头，眼眸有一丝的茫然，慢了半拍才点头，“好啊。”
话落，俩人又各自低头吃饭。
“哎，刚刷到个帖子，说大老板私人飞机和游艇都卖了，卖了好几个亿。”
“真的？发我看看。才几个亿，能干嘛呢……”
“到处都是爆料的帖子，说好几笔债券利息都逾期了……”
餐厅人来人往，人声嘈杂，但好歹就坐旁边，阿毛竖起耳朵听，余光望向褚绪烟，见她神色不变地撩着米饭。
八卦讲起来，两个女孩眉飞色舞。
“你没听说嘛？有几个楼盘都停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按时……”
“是嘛，好几个楼盘的业主不天天到工地观望监工吗？就说怕停工。”
“哎，我倒也希望公司好好的，年终奖我是不奢望了，起码工资……保住呐……”
“对对对……保工资……”
…………
忽地，阿毛“咳咳咳”，端起汤猛喝一口顺气……
褚绪烟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嘴角压着抹淡淡的笑。
午休结束，肖书磊把褚绪烟喊进了办公室，问康明药业那边的答复。
褚绪烟摇头。
肖书磊从烟盒抽出根烟，拿在手里，望向褚绪烟，“你联系联系，问问，这事，拖不得。”
肖书磊还给了褚绪烟两份文件，是褚海荣刚签署的文件，支付逾期债券利息。
褚绪烟拿了文件回座位，看了看，上网搜爆料贴，卖出的私人飞机和游艇她都不陌生，这些年她也是座上宾。
几百公里外的花城，浓厚的乌云黑压压遍布天空，明明是下午四点，却仿若半夜的墨黑。
星际大酒店。
晏殊从浴室出来，浴袍松松垮垮系着，发梢，抬眸见曹坤湿了半边衬衫站在沙发旁。
“晏总，感冒药。”曹坤把感冒药和温开水放在矮茶几上。
点头，晏殊捞起烟盒，“呲”打火点烟，“你去休息。”
曹坤站着没动，晏殊撩眼望去。
曹坤：“褚绪烟小姐刚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地块交易进展。”
晏殊微眯眼，吐出烟圈，弯腰捞起手机。
“褚小姐打我这儿。”曹坤咽了下口水，压着唇角把手机递到晏殊面前，点开通话记录，证明褚绪烟联系的是自已。
挑眉，晏殊摁灭自已的手机，接过曹坤电话，拨了过去。
“曹助理，你好。”
“是我。”
略略沙哑的醇厚嗓音蓦地从电话那头传来，褚绪烟顿住敲键盘的手，又看了眼手机，确定是曹坤的电话，起身离开座位，“您好，晏总。”
晏殊哂笑，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问：“没存我电话？”
褚绪烟顿住，没有接话，电话那头又继续道：“要问地块买不买，得问我。”
攥紧手机，褚绪烟站在楼梯转弯角，半个身探出窗外，望向楼下如蚂蚁的车水马龙，清清脆脆问：“晏总，那块地，买吗？”褚绪烟头一次周旋一笔生意，况且攸关褚氏，她不免急躁，再次单刀直入。
晏殊挖了粒感冒药放嘴里，微微仰头喝水，“等我回去再说。”
“嘟嘟嘟……”电话直接被挂断，晏殊弯了弯嘴角，把手机给回曹坤，让他订明天的机票回东江市。
“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回座位，褚绪烟打开文件，清澈的眸子盯着电脑屏幕，心里翻滚，咒骂晏殊，耍她呢。
晏殊一通电话扰乱了她的心神，褚绪烟无心再呆在办公室，到点便下班。
正是傍晚下班高峰期，车流密集，长长的车龙拥堵，褚绪烟踩着刹车，偏头，友安金融中心的新闻广告屏蓦地跃现晏殊颀长的身影。
花城连日大雨，造成严重内涝，康明药业总裁晏殊穿梭在救灾安置点，亲自带去一批批消毒药品和紧急救援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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