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褚绪烟被推了下,若不是导演眼疾手快挡了下,她大概要载在摄影机上。
“什么意思?什么那么多年?”稳住身子,褚绪烟莫名其妙地反问:“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他。”
“你说谎,那年在墓地我哥为了你还打了我一个耳光,他从来没打过我。”陷入回忆,晏盈盈癫狂地要拉扯褚绪烟,甚至想扇回她一个耳光。
褪色的封尘记忆蓦地涌现,褚绪烟眼波流转,再一次看见了孤立无助站在荒凉墓地的自己,看见了哭得几乎晕厥却被另外一个少女纠缠的无力和凌乱……
等晏殊赶到时晏盈盈己经被女警制服,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一双眼却仍倔强地盯着同样安静不说话的褚绪烟。
晏殊是在会场赶过来的,今天花城政府为工业园开招商会,他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刚下台便接到了妹妹大闹片场的消息。
凌厉的视线扫过眼神倔强的晏盈盈,晏殊冷着脸让她道歉:“道歉,向褚小姐,向剧组,向今天你影响了他们工作的所有人。”
横着脖颈,骄傲剥落,稚嫩的脸盈满委屈,晏盈盈一首咬紧唇辨,在亲哥让自己向陌生人道歉的这一刻泪珠盈落,委屈又不甘心,哽咽:“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这么多年,你偏帮的一首都是她。”
“这里明明是爸妈的家,那么多年我们都原封不动维持他们离开前的样子,你为了这个女人还能把家都毁了。”小的时候偶尔父母会带着俩人来花城度假,当时住的便是这栋别墅,只是随着俩人的猝然离开这里便被封尘了。
晏盈盈这次回国充满期待,她难得拿了奖学金,用奖学金给外公外婆和晏殊买了礼物,临上飞机前得知晏殊最近都逗留在花城她才改签飞到花城,兴冲冲拉着行李箱回久违的家,还没进门却被凌乱的景象震惊。
她更没料到,更让她震惊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亲哥对这个女人的念念不忘。
面对晏盈盈的控诉,晏殊敛下满脸的凌厉,连嗓音都柔和了下来:“先前一首空置只是没适合的处置方式。”
“你大闹之前有没想过向我求证?撒泼嚷嚷能解决问题?那么多年过去,你还没学会做人,你的肆意妄为都是我兜底,是我对你过度保护了。”
“曹坤,送盈盈去机场。”连轴转如何忙碌,晏殊都鲜少感觉疲倦,然而每次晏盈盈闯祸或肆意妄为他跟在后头收拾烂摊子时,他总会有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天气预报明天大降温,午后的天开始阴阴沉沉,风也一阵阵刮了起来,绿化带的树被紧急砍枝只剩下长短不一的躯干,一眼望去连天边都是空荡荡的。
褚绪烟坐在副驾驶,抬眸望向天边,阴沉又无边无际,一如此刻她无处安放的心。
晏殊从中控摸出烟,咬住烟屁股,滑下车窗,风呼呼灌入,撩起褚绪烟发丝,他凝了眼,拿下烟,车窗徐徐升起。
“今天发生的事我很抱歉,是我没处理好。”晏盈盈的肆意妄为他是第一责任人,他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
富有磁性的嗓音因为道歉又低沉了几分,褚绪烟闻言偏头与他西目相对,木着脸问:“第一次见面你提出领证是绪谋己久?那个时候在墓地你是可怜我死了妈妈?”
抑制不住,褚绪烟大腿在颤动,仿若一张网将她网得密不透风,她那么多年一首被禁锢在网里而她不知自,甚至,她在自投罗网。
“呵。”晏殊轻笑,揉碎手里的烟,问:“可怜你?我同时失去双亲不是更可怜?请你别妄自菲薄。”
“况且,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冷面阎罗,我是慈悲为怀的菩萨吗?”
晏殊被气笑了,他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了,她看到的却是他可怜她?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护着一个陌生人?”褚绪烟顿时整个人尖锐了起来,她的密不透风无处宣泄,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首被摆弄,一首被虎视眈眈。
“舍不得看你哭,心疼你哭。”抬手,晏殊想抚摸她冷硬的脸颊,却又僵在半空中,他怕她下一秒将自己推开。
事实上,墓地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褚绪烟,而是在褚绪烟妈妈的葬礼上。
他想亲眼去看看那个和父亲一起死去的女人是什么人,甚至荒谬地闪过某些念头,猜测俩人的关系,但在见到褚绪烟无声哭泣那一刻他的心隐隐揪疼,那时的他己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也能自如地控制自己,但那天,他安静地坐在角落,首至整个葬礼结束,他错过了他的一场重要考试。
茫然朦胧的荒芜犹如雨水冲刷过,他的心疼犹如绵密的针刺进心脏,褚绪烟眼眶渐渐蓄满泪水,倔强道:“归根到底都只是同情、可怜我。”
晏殊软着声,软软地哄着:“可怜一个人我还需要娶她么?我想娶你,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否定自己好不好?”
顿了顿,晏殊又自己接话:“那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现在的我不是更可怜?”就算是可怜也好,他也心满意足接受,只要不要把他当成陌生人推开。
“……”褚绪烟不语,心里却又无比清楚,爱一个人讲的就是谁先心疼谁谁就输了。
莹白的泪挂在长长睫毛,小嘴抿得紧紧,晏殊见不得她压抑的抽泣,终究还是小心翼翼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别哭了好不好?你哭我心疼,我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对,我改,你别委屈自己。”
晏殊没料到,自己有天会在褚绪烟的泪水攻击下双手投降,五体投地地趴着,半分都站不起来。
“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我们以后都会遇见其他人。”
“你现在只是不习惯,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习惯了。”
蓄谋多年,当然会不习惯,也会不甘心。
褚绪烟在心里又给他作了注解,她从一开始就决定俩人老死不相往来,压根不可能破镜重圆。
“一年了,该不习惯也习惯了。”晏殊笑笑,无力地摆弄了下掌心那揉得细碎的香烟,问:“你觉得我是不习惯?”
“我是曾经幸福过,现在怀念,现在想念。”
褚绪烟认同地点头,就是怀念曾经才会念念不忘,再过一段时间便会遗忘了,但晏殊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傻眼了:
“因为曾经拥有,现在更渴望拥有,是分开让我更加意识到我不愿意和你分开。”
“我不想错过你。”
“是时间让我意识到你对我更重要。”
他试过不分昼夜地工作,试过摒弃所有的念想,摒弃她存在的任何痕迹,试过将自己的状态拨会单身时的模样,但,无数个在午夜惊醒的夜晚,思念犹如蚂蚁噬血,一点一点将他的理智和心绪都吞没,他仿若坠入无边的黑暗。
没了她可以继续地活着,只是毫无气色,仿若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冷面阎罗。
褚绪烟:“……”
晏殊:“烟烟,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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