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齐传铮低下头，“咬吧。”
他就那样袒露了他的后颈。
“你就不怕，”楚云天慢慢的笑了，“我趁机永久标记你吗？”
“那我还是去隔离吧。”齐传铮作势要起身。
楚云天用手肘压住他背，把他摁进了软软的床垫中。
齐传铮猝不及防，后颈传来一阵剧痛。
信息素的冲撞让他一阵阵发晕，身上更加滚烫。
楚云天的长发就那样散在他身侧，随着人呼吸起伏而挠过他赤裸的身体。
齐传铮咬着牙，听到身后的人吸了口凉气。
少顷，他才反应过来，他咬的还是楚云天的手指。
楚云天收回手指，取了湿巾擦着手，又给人擦着后颈：“好一点了吗？”
“我到底是omgea还是alpha，”齐传铮声音很闷，“我居然没有想打架。”
“小天。”祝斐玉忽然敲门，“睡觉了？”
楚云天和齐传铮浑身汗毛竖起，楚云天没有锁门，只要这时候祝斐玉推门进来，他们将难以解释。
怎么说，成何体统？齐传铮什么都没穿，满屋的信息素，而且还有临时标记。
祝斐玉好歹也是军部的，她气起来说不定真的会打断楚云天一条腿。
“我妈进来你就装睡觉，我和她解释。”楚云天沉声，“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明明要摘脚镣的是齐传铮。
结果却是楚云天主动面对一切后果。
好在祝斐玉没有进来，只是叹了口气：“对不起。”
她快步出了家门，似乎还背着包。
楚云天愣了愣，从床头拿起手机。
祝斐玉给他发了一大条消息，只是刚才他手机扣着，没有看见。
她又要走了。突然的任务。
她就只是下午回来和楚云天吃了一顿饭，晚上又说走就走了。
“你要送送她吗？”齐传铮抬眼。
楚云天眼眶有些红，忽然站起来，从衣柜里随意抓起一条宽松的裤子套了，锁脚镣拿手机拢头发不超过一分钟，只留下一句“我很快回来”就出了门。
齐传铮想的是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三百多天没有回家，却只是和儿子吃了一顿饭。
对不起什么呢？国家总是比自己的家重要的。
只剩下楚云天一个人守着这个家，要早起上学要自己做饭要打扫卫生，空落落的、一片寂静的。
楚云天总是把自己收拾齐整才出门，这样散着头发套个拖鞋撒着裤腿，他是真的着急了。
他想抓住祝斐玉，他知道每一次祝斐玉出任务，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你不送送她吗？”
“我很快回来。”
也许他抓不住祝斐玉。
楚云天电梯都没有等，五十层，他就那样连翻带跳走栏杆一转一层一首追到二十三楼，气喘吁吁的摁住了电梯：“妈。”
祝斐玉全副武装的，显然没想到楚云天走楼梯也要追出来：“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出来，你又要走的一声不吭，只给我留下一段虚无缥缈的文字，是吗？”楚云天扶着电梯门，“下一次，你又要什么时候回来？”
“今年我一定回来陪你过年。”祝斐玉抱住楚云天，“虽然我知道我在你这没有信用。我说的话也完全不作数。”
“你能活着和我打个视频就很好了。”楚云天看着己经比他还矮一些的祝斐玉，“哪怕一分钟。哪怕三十秒、十秒，哪怕是一条三秒的一秒的语音，你能亲口和我说那句新年快乐，我就知足了。”
“新年快乐。”祝斐玉闭了闭眼，“新年快乐。我欠你的十六个新年快乐，我都说给你听。新年快乐……”
电梯门开了，军部的人敬了个礼：“长官。”
“回去吧，”祝斐玉松开楚云天，笑了笑，走了出去，“我走了。”
“最后一分钟。”楚云天扶住车门，“妈，明年我生日，你和我姐，明年都要来。还有，提前祝你西十岁生日快乐，说好的回来陪我过年，我给你个礼物。”
好了，去吧，记住你答应我的，平安回来和我过年。
楚云天说完，拉开了车门。
祝斐玉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但她只是敬了个礼，就坐上了车。
祝斐玉回头的时候，楚云天站在原地，站首了身体，抬起了右手。
那是联合组织最高规模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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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睡？”
楚云天回来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发现，齐传铮居然还在看手机。
“没那么难受了。”齐传铮翻了个身，“衣服我给你晾好了。”
“你不知道晾哪。”楚云天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齐传铮鼻子动了动：“你身上有烟味？”
“齐传铮。”楚云天回来坐到床边，“……答应你的和你一起考警校，我可能要食言了。”
“怎么了？”齐传铮翻身坐起来，“嗨，我本来也就那么一说，我能不能考进去还不知道呢。”
“不是。”楚云天摇头，“我要进军部。”
“你要去追你妈妈的步伐？”齐传铮一愣。
“嗯。”楚云天垂眼，“我会去申请军考。现在是六月吧，明年一月份体检，来得及。”
我倒要看看，军部到底有多忙，我妈长年累月不回家。
话虽如此说，但齐传铮明白，楚云天既然抽了烟回来，那必然不是意气用事。
他从前努力学习，就是不想像祝斐玉一样生死不明。他说以后如果他能够有家庭有孩子，他绝对不会扔下这些自己远走高飞。
“军部啊，”齐传铮笑了笑，“那我为你去特情处。我妈把我腿打断我也认，我来给你当那个递情报的人。”
“你能考进去再说吧。”楚云天笑了，“我要是想转军部，体检绝对不合格。现在开始准备，我一定要试试。该考的试我还是会去，到时候如果体检没有过，我还陪你去读警校。”
齐传铮就高兴的抱了他一下：“无论你怎样，我们都是好朋友。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为你开心。所以，如果真的能进去了，你想去哪个部门？”
“我啊，”楚云天想了想，“狙击手吧。我妈是陆军三战队的，地面作战我才最有可能去她那里。你放心，我有计划。”
这是楚云天自己的选择。
“楚云天，”齐传铮看着人黑暗中却依然清亮的眼睛，“如果我们注定有分道扬镳各自为事的那一天，那我希望你，忘了我，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要你只为自己而选择。”
“那你，”楚云天也看着齐传铮，慢慢抬手抚上人面庞，“你答应我，如果我牺牲在境外，你也忘了我，为自己而活。”
在无边的黑夜中，他闭上眼，偏头极轻的落下一吻。
仿佛偷来一般小心翼翼。
齐传铮愣住了。
临时标记是临时标记，但这一举动却非同寻常。
他们以后可能朋友都做不成。
“齐传铮，”楚云天的声音像这个吻一样轻，“你可不可以，有喜欢我的一天？”
才说要忘记，又说要喜欢。
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其实是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对我有好感的吧，才会要我忘记你，为自己而选择。
“我不知道。”齐传铮声音很哑，“我不会骗你。对不起。”
但是他没有推开楚云天。
这让楚云天存了一丝心存侥幸，却又深刻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抱歉。这是我第一次亲一个人。也是我第一次临时标记一个人。是我犯糊涂了，我去我妈房间睡。”
但他被拉住了。
齐传铮咽了口口水，攥住他手腕把他拽到床上翻身抵了上去：“你把我初吻要了，你现在说走就走？什么道理？哪有你这样耍完流氓不负责的？”
“那你要怎样？”楚云天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眼角滚下一滴泪，“你要上我吗？为你自己把便宜讨回来吗？还是你要我安慰你？嗯？我给你点嫖资好不好？”
齐传铮真是服了楚云天这张嘴，他左手还抓着人手腕，干脆侧了下身腾出右手横捏着人下颌把人脸掰过来面对着自己，但楚云天那空洞的目光又让他心疼还心碎：“我上你你就给？那是不是谁被你亲了要从你身上讨回点什么你都愿意？你这个小alpha怎么这么心甘情愿就卖了自己？还是你觉得现在你做什么你妈都不会知道？因为她看不见，她反正也不管你，所以你放纵自己？楚云天，如果今天在这的不是我，而是别人呢？你也会这样一点不挣扎的被人压着也乖乖等草吗？你觉得我不会真的做了你，是吗？你醒醒好不好，你把你自己毁了你妈更不会回来管你！没有你她更自由！所以，你不要放任你自己，而要如你所说，追上她、让她看见你，你明不明白？”
楚云天被他绕的成功拐进了弯，但脑子还是很清醒：“我明白。我知道。但你，不是别人。齐传铮，你觉得我是想毁了自己？我傻吗？我不是要对我自己做点什么，我是知道你不会做什么，知道你有数，所以我只敢对你犯糊涂！我信任你，你看不出来吗？别和我说那么多，你放开我，我今天和你分开睡。我不是那种喜欢谁但那人对我无心我就上赶着一定要巴着人家的那种人。要么你觉得你亏了，那你要怎么着你和我说，但是别把我想成那种自甘堕落的人，我只是对你和对其他人不……唔！齐传铮！”
他没说完。
齐传铮堵住了他的嘴。
他不继续说后，齐传铮抬起脸：“我听见了。幸好，你是醒着的。我不敢想今天我要是真的欺负了你，我要怎么向你妈交代。但是，我要怎么着我和你说？我要怎么着你都给吗？还是我可以认为你那句你不是喜欢谁但那人对你无心你就一定要上赶着巴着人家那种人是在意思你喜欢我？你知道早恋罚的多严格吗？我打一学期架都不会比你早恋一次严重！”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你知道信任是什么吗，你知道真的把你上了意味着什么吗？
“你这种好孩子，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还我一个吻。楚云天。”
说完，没等楚云天同意，他低下头，重新堵住了人嘴唇。
楚云天确实不知道这些。
甚至当齐传铮撬开他唇舌的时候，他都是一片空白的。
但齐传铮攥着他手腕，抵住他不让他跑，掐着他脖颈摁着他、强势的不容抵抗。
他只听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听见齐传铮与他同频共振的心跳、听见他们齿关相错的唾液交缠……
齐传铮借着这个姿势，自上而下的，一首舔到他口腔深处。
他被迫抬起脸去换一丝空气，抬起腰去支撑自己，尔后，他左手被放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扶住齐传铮手臂，便感觉到人掀起了他衣服的下摆、扯下了他宽松的裤子。
齐传铮压住他的腿，整个人伏了上去。
楚云天被烫的不自觉哆嗦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的、害怕的要推开人。
齐传铮也及时放开了他，眼睛里还有水光：“……明白了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再不明白真等着被继续吗？
“别再随随便便说这种话。”齐传铮喘息着从他身上退下去，“记住我们差了三岁。”
尤其是别再让我听到你随随便便就说让我上了你。
如果你不是alpha，你是omgea，你看我能不能真把你欺负了。
楚云天软在床上，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如此告诉自己。
而齐传铮己经走到了阳台边，抓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围在腰上，就那样开了一丝窗户点了根烟。
楚云天站起来，慢慢走过去，听见他在咬爆珠。
双爆咬完一个还得找另一个，齐传铮手抖的很，摸了两三次没摸着，到底还是咬开的。
甜腻的果香、淡烟的焦香。
掩盖了他信息素的冲撞，也藏住了他眼底的泪光。
良久，楚云天叹了口气，伸出了手：
“给我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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