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主宫。
齐传铮双眼无神的垂着头。
魔界属实没想到他这都不合作。
“楚云天……”他模模糊糊的想。
你再不来救我,我就要死了啊。
他尚未凝丹,所以那帮子魔徒也没干出生挖金丹这种事。
也正是因为他未凝丹,魔徒怕把人弄死了,没下太重的手。
但饶是这样,齐传铮还是被折磨的够呛。
为了让齐传铮保持清醒,它们甚至搞来一些酒掺进去辣椒粉,时不时泼过去一些。
齐传铮被辛辣的酒液呛的口鼻都是血沫。
但他真的不敢答应他们合作。他怕被带走,然后楚云天再也找不到他。
齐传铮无神的看着地上。
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
他想起了自已的梦。
梦中的他和楚云天面对面。
他坐在很高的王座上,楚云天站在他下面,形销骨立,神色悲哀。
楚云天手中是暗淡的繁逾。
他坐在灰暗的神座上,而楚云天立在那破败的神殿中唯一有光落下来的地方。
齐传铮不知道自已为何会做这个梦。
而且在梦中,大地轰鸣,神殿倾塌。
楚云天试图伸出手抓住他,却怎么都抓不住。
散落的石块砸在他身上,轻轻一落便是一道血痕。
楚云天却是干干净净。那些石块仿佛直接穿过了他,只砸在齐传铮一个人的身上。
楚云天想抱住满身血污的齐传铮,却怎样都够不着。
够不着。够不着。
楚云天就眼睁睁的看着齐传铮一点一点被肢解、看着他血肉崩解、看着他粉身碎骨。
那何尝不是现在的齐传铮。
分不清回忆、梦境、幻觉、过往与现实的齐传铮。
他真的很痛啊。
没有其他知觉。他只剩下痛……
苦痛。
魔徒们看他这般倔强,恼羞成怒。
他们搬来一块布满尖刺的烧红的铁板,向齐传铮扔了过去。
尖利的铁刺瞬间刺入他的肌肤,已经干涸的鲜血便缓缓地从那已经难辨人形的躯体上流出。
齐传铮每动一下,伤口便撕裂得更厉害。
因他是被挂在上面,故那铁刺便带着他的身体往下坠落。
又一只魔徒将烈火点上缠绕在齐传铮的手腕上的铁链。铁链越勒越紧,火焰舔舐着他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烧焦的味道弥漫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中。
齐传铮仿佛一只被揉碎了粉翼的蝴蝶,一点点折去了十七年来未曾受过苦的意志。
那魔徒也是震撼于眼前这人族少年的意志。
他究竟为了什么?光州?人界?还是仅仅他爱的人?
若是齐传铮听到这个问题一定会笑出来。
他只为了他自已。
他不想要澹海,他只想要自已。
他不会心甘情愿去为魔族卖命成魔族的走狗。
尔后殊途同归,同归于尽。
毕竟劳苦功高,功高盖主。
劳苦功高盖主,殊途同归于尽。
齐传铮太明白这些魔徒了。今日能为了劝降而施以极刑,明日就能为了夺功而无情的攥去他的性命。
到那时,已无一丝价值的他,又该归于何处?
难道到那时再狼狈的滚回去痛心疾首的认错说自已只是一时之迫吗?
楚云天不会信他是逼不得已。
他们谁都知晓澹海若拱手让出,人界必再无宁日。
不可降,不能降。
齐传铮的意识已经模糊。他已经感知不到那些魔徒又对他做了什么。
执刑至此,连魔徒都不得不承认,若不是上面要保他一条命,今日自已就是把他逼到死,他也不会答应自已投降。
齐传铮只感觉自已的意识如同在云间浮沉,滚动于千万根烈火灼烧的针尖。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魔徒。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魔徒问了他最后一遍:
“你降还是不降?”
齐传铮这次没有默不作声。
他迸发出了最后的气力:
“我记住你了。”
尔后,他看见了楚云天撞破石墙;海水涌进来,而楚云天一剑刺在魔徒颈间,将其钉在了地上。
是幻觉吧?自已终于要死了吧
但自已却被裹入了一个真实的怀抱。
楚云天随着上涌的海水游过来搂住了他,紧接着挥手召回繁逾,一剑劈开锁链。
“齐传铮,我来救你了。”
——————
澹海岸边。
楚云天微微喘息着。
这些毫无知觉的偶人真的很难杀。
打退一波又来一波,仿佛无穷无尽。
“澹海到底有多少尸身?”他侧目问向一边的晏弦终。
“很多。”晏弦终持着剑,“我掩护你,你趁机去找齐传铮。”
“我连龙宫位置都不知道在哪。”楚云天苦笑。
“如果你相信他在等你。”晏弦终将一块石头塞到楚云天手里,“这是记录了师傅刚才测算出来方位的石头。”
“你胡闹!”楚云天从不是会脱离组织擅自行动的人。
“那你觉得,如果今天被抓走的是你,他会去救你吗?”晏弦终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楚云天的眼睛,“你只能一个人去。才不会动静过大。”
楚云天闭了闭眼。他颤抖着,抬头望向天空。
晏弦终推了他一把:“你还在等什么?”
楚云天终于动了,他拿出石头,感应了一下位置,便朝着澹海奔去。
他只留下一句话。
“我没有在等什么。”
我只是在期待一场尚未到来的暴雨不要将我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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