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传铮脚步都无声无息,任谁看见这么多人的制品,都会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也不敢在此多久留,下去确认了一下就欲回去。出门太久不好。
就在此时,齐传铮看见了一个与自已一样的人窜进地下室,撞的他一个越蹴。
齐传铮一愣,那个人抬起头冲自已笑了一下,尔后消散在了他面前。
“这是……傀儡?”
不对啊,拿不到自已八字和头发指甲骨血,怎么做出来的傀儡?
齐传铮心道不好。
而此时,外面已是火光冲天。
“他进去了!一定就在里面!”
齐传铮贴着墙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丹增大人好心收留他们几个,他转头就把人家满院都给屠了还放了一把火,现在又跑到佛殿,一定要抓住他!”
什么?满院?放火?
齐传铮暗道完了。
他总不能说自已刚才就在这佛殿中吧。
原本他算好的时间一来一回不会很久,万一那边有事找自已还能回去。现在好了,真是没有危险自已也挖个坑给自已埋了。
“就是!诶,我跟你们说啊,这个齐传铮我早有耳闻,澹海一战明明有能力但是临阵脱逃,徒留仙门百家那群小辈应战。”
“然后在越江火烧常氏的是不是也是他?我的天那个火光啊,啧啧啧。”
“对对你看他杀了多少月州的修士,明明都是同僚,他杀的人家尸横遍野的。”
齐传铮听的扶额。
好了,站在他们的角度看,那确实太是该拿自已去问罪了。
但是,等一下,停。
不是他干的啊!
杀月州修士他认,但那也是围堵他的啊!
这是怎么的,坏事全给推自已身上了?
齐传铮环顾四周,出去和在佛殿找路,他选择出去。
但是他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啊。
“我得回一趟枕南仲氏。”齐传铮思忖,“赵元初为什么出事了不给我传音?”
他点上耳朵,这才发现这地下似是设了某种结界,传音根本出不去。
也就是说,赵元初也许第一时间就给自已传音了,但是发现联系不上。
好,更完蛋了。
齐传铮缓缓蹲下,这都什么跟什么跟什么啊。
他要是这会乖乖出去,那他就完了。
外面的人已经进入佛寺开始大肆搜寻他的踪迹了。
没路给他走。他只能杀出去。
齐传铮握紧了述心,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他在算从佛寺回去的距离。
只要他出去。只要他联系上赵元初。
地宫的暗门打开,光亮缓缓移到齐传铮身上。
齐传铮低下头闭了闭眼,尔后,挥刃而上。
“在这里!”“追!”“今天一定要拿他是问!”
齐传铮且战且跑:“我做过的事,我一定会承认;但你们说的事桩桩件件都非我所为,我自然不接受这空口白牙的污蔑。”
“胡说!那丹增院中的录石,都看见你了!”
“什么?”齐传铮不想杀人,“我?”
不是我刚才就在这地宫啊……
齐传铮拨开人,逃出雍幸寺范围的过程中他一直在试着联络赵元初。
终于,在他跑上街道的时候,传音恢复了:“齐传铮!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不是说你去雍幸寺吗!你知道现在枕南仲氏乱成什么样了吗!”
齐传铮听她骂,一点没回嘴:“我说枕南仲氏不是我烧的你信吗。”
“废话那肯定不是你啊,”赵元初骂骂咧咧,“天恒宗那几个我救出去了,他们的录石里清晰的就是你的身形你的脸,连我都寻思你不是去雍幸寺了吗。但我总不能说你潜入他们的佛殿了吧。”
“我回去一趟然后我要跑。”齐传铮看了看身后,“现在好了什么都我干的了。”
“你说你独立行动个啥,”赵元初扶额,“快回来吧你我们上色宁雪境躲一躲先。”
“我要是不留个你,你就得跟我一起被追杀,”齐传铮边走边又是一波武僧,“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喜欢连累谁。”
再说了,我不留个你,要是程亦明他们死了,那我可就得给天恒宗一个解释了。
“现在不是你连不连累谁的时候,”赵元初无语,“现在是程亦明他们仨看见的,都是你烧了院子。只有我知道你去了雍幸寺。”
“那仨你赶紧让他们回天恒宗去,”齐传铮已经看见了枕南仲氏,“夜归被罚也比跟着我说不清道不明好。”
“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个师兄过来接他们仨,”赵元初已经出来接齐传铮了,“我真是不想吐槽这仨的修为。我怀疑就这么让他们自已回去,他们路上还能被追。”
“晏弦终又不是天天守夜,楚云天你知道的眼睛还没好,嵇揽琛……我试试看。”齐传铮微喘着气,“我认识的天恒宗的人也不多啊。我不能事事都麻烦他们。”
“嵇师兄今天也不守夜,”程亦明摇头,“我试过了。”
“你送他们仨回去?”齐传铮转向赵元初,“这院子怎么烧成这样。”
武僧已经追过来了,再留在街道上,事情只会愈演愈烈。
“我?那你怎么办。”赵元初背手,“听他们说的,你是在越江也烧人院子了?”
“我在越江跟楚云天待一起我会放火?”齐传铮听笑了,“他那个正人君子第一个不同意。”
杀人我认,那么多月州修士追杀我我总得解决几个。放火我可不认啊,我还没罔顾生灵到这地步。
赵元初也知道,就天恒宗那个恐怖的门规,说齐传铮在楚云天身边会放火,楚云天怕是能给他爪子砍了。
但现在也不是废话的时候,程亦明那仨看见齐传铮目光都透着难以置信。
“我们进山。”齐传铮回头看了一眼,“下城里全是居民,到时候死人了又说我干的。你先走。”
赵元初点点头,拎上那仨小的,往色宁跑去。齐传铮跟在后面,解决一轮又一轮的武僧。
他看着一街道的火把,知道自已不是恰好倒了霉遇上这事,而是一切本就是一个布好的局,桩桩件件,教他无路可走。
既然如此……
齐传铮转了下镰刀。
他无路可走,那大家都别走了。
从昭明谷开始就辗转不休如苍蝇般围着他,却又躲在暗处教他短时间之内知道何人所为但不知目的也不知方法,更遑论破局而出呢?
齐传铮不想再那般被动了。
或者说,其实他早就不想被动了。
一开始他走出昭明谷,就不是想苟且偷生、安于一隅。
他是想寻仇。
“齐传铮!”赵元初瞥见他眼底的寒光,回过神来拽他,“你疯了?不要在这里杀人,杀了平民你更解释不清了!”
齐传铮看了看赵元初又看了看鹌鹑般的三个小弟子,缄了声:“上山。”
他们若是敢放火烧山……
他们不会。
色宁草木繁多,烧山那下面村镇就不保了。
齐传铮只能赌,这群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放火烧山然后也说是自已干的。
现在就是下面村镇平民一夜之间全死了都能被说是自已所为。
到那时,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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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干什么了他们这么想致你于死地。”
几个人跑到了一处荒草丛生的地上,见四周没人围过来,稍稍喘了口气。
“你们相信那些事是我干的吗?”齐传铮望着澄明的星天。
“我不信。”赵元初望着齐传铮,轻轻摇了摇头,“但我若是不知道你在雍幸寺,我也信录石。”
齐传铮看着山下火光漫天,笑着摇摇头:“我早该想到的。”
月州那些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已就这么逃在外面。
“你要回天恒宗吗?”赵元初轻声问。
“现在肯定不回。回去给他们添麻烦吗?”齐传铮目光扫过来,“你带着他们三个,我让前辈护送你们,先去天恒宗,好不好?”
不要问那我呢。不要担心我。我会和你们保持传音的。
赵元初默然,夜色沉沉,山风阵阵,离了小院她才想起来这是雪山,于是她从灵戒中翻出件斗篷披了:“那我要告诉天恒宗那边此事吗?”
“告诉吧。”齐传铮垂眼,“但不要兴师动众。只是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无事就好了。同时,这帮子人可能会去天恒宗要人。所以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知道。”
只是,又要给楚云天添麻烦了。
送完人你就回落松溪,之后楚云天的及冠礼我会给你下拜帖,你带着楚云嫣一起来,我把花给你。
“你的计划就是把任何人都排除在外,只剩你一人,是吗?”赵元初眼里似有泪光,“从小便这样。你喜欢一个人下田不带宋子吟,喜欢一个人做活、上塾堂,昭明谷被屠你也是一个人就去了越江,就这样来去无牵挂的,现在又一个人出来寻物,还要自已一个人行动。”
齐传铮,你真的很像一头孤狼。
齐传铮听她说,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孤狼就孤狼吧。”
你若是觉得我独自行动了,你就去帮我探查一些事。
这不叫独自行动,叫分头行动。
赵元初点点头,在脸上抹了一把:“你这个人,真的是。”
再给你十八辈子你都学不会依赖别人。
“这辈子会了。”齐传铮笑笑,“依赖,在意,信任,都会了。”
好了,快走吧。
不然真出点什么事,你们四个全是共犯。去了天恒宗,至少你们能证明这事不是你们干的。
至于我……
我一定要看看这群人在搞什么鬼。
赵元初没再多说,带着程亦明走小道下了山:“我护送你们回宗门。”
其实她也不过十六岁。刚开始修习几个月。
但是她既然年长几岁,她就得如同姐姐一样,保护幼者。
如同齐传铮尊重她是女修、也保护她一样。
也许他们会坏事做尽,但他们一定会保护老幼妇孺。
“等一下,”齐传铮忽然叫住她,“最后一句话。”
赵元初回头,齐传铮抱着他那寒光凛冽的述心:
“去枕南仲氏搞一份录石的景象。一起带回天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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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已交到,我就先离去了。”
晨光初亮,赵元初在山门外拱手一礼。
“请赵姑娘稍等片刻。”守夜的小弟子微微低头,“涉及迟归与私自下山,怕是要交付戒律堂,我等不敢擅自领人,还望姑娘稍等,我禀报那边是否需要你将他们交进去。”
“你们守夜不能离岗是吗?”赵元初也没为难人,就倚在树边,“行。我等一会。”
过了一会,晏弦终踏着晨光扶着楚云天走了过来,拱手一礼:“赵姑娘,又见面了。”
“晏师兄。”守门的小弟子与那仨鹌鹑行礼。
“晏师兄。”赵元初回礼,“又见面了。”
楚云天看不见,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朝着她的方向行礼:“天恒宗明镜台,楚云天。”
“落松溪梵音阁,赵元初。”赵元初回礼。
“我要敬早茶,只是得到消息前来接一下人,烦请你随我一同入内将他们交到戒律堂,可好?”晏弦终温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因为有些手续需要你签。所以,你得随我们到内门走一趟。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赵元初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情要与你们说。”
晏弦终在和守门小弟子过手续,赵元初看了看站那不动如松的楚云天。他眼上还覆着纱布,身上是薄薄一层夜露,面庞沉静而安详。
如果说齐传铮给她的印象是那种瞎穿衣服的凌乱感,那么楚云天就是行端坐直的正派风。不论穿不穿天恒宗这身校服,楚云天这挺立的脊背、窄瘦的腰身、如白鹭般的颈肩……都透露着一种仙风。
一行人走在去戒律堂的路上,晏弦终扶着楚云天,示意赵元初走自已左侧,正好赵元初与他们说色宁雪境的事。
“到了。”晏弦终先扶楚云天坐到一把椅子上,他可以触摸那录石让画面到自已识海中;尔后自已在那桌案下哗啦啦翻了几张纸:“这个……对,你领的写你,然后时间地点……他们仨叫程亦明、钱似锦……”
赵元初没发现,从戒律堂内堂走出来的谢林芸,那怨怼的目光。
“玉环。”楚云天忽然抬起头。
“什么?”晏弦终看着楚云天。
“我说,那个齐传铮的身上,没有我给的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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