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室空间狭小，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汗液的味道。
“开车。撞开出口。”指令简洁致命。
江练的枪口依旧死死顶着司机的太阳穴，身体紧贴着他。
冰冷的目光透过布满灰尘的前挡风玻璃，锁定了远处灯光刺目的斜坡出口。
那里，防爆盾牌反射着冷光，枪口森然。
司机面无人色，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在江练冰冷而又凌厉的注视和太阳穴上致命的触感下，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一咬牙，挂挡，油门瞬间踩到底！
这台庞大的、满载着冻品的钢铁巨兽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
巨大的柴油引擎转速陡然拔高，排气管喷出浓黑的烟雾！
沉重的车身猛地一震，如同被激怒的公牛，朝着出口的斜坡疯狂地冲了过去！
巨大的引擎轰鸣瞬间盖过了车库里的喧嚣！
“干什么！立刻停车！停车！”
“第一次警告，再不停车开枪了。”
“劫匪可能在车上！”
“拦住它！”
“目标在冷藏车上！”
“开火！阻止它！”
扩音器里的警告变成了尖锐的命令。
探照灯光柱死死锁定了冲来的钢铁巨兽。枪声骤然响起！
密集的子弹如同冰雹般泼洒在冷藏车厚重的车头和驾驶室上！
“乒乒乓乓！铛！铛！”
前挡风玻璃在承受了十几发子弹后，瞬间炸裂成一片白茫茫的蛛网！
碎裂的玻璃渣如同霰弹般喷射进驾驶室！
司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上被划开数道血口，鲜血首流。
江练在警员开枪的瞬间，己经猛地将司机的身体往下狠狠一按，让他整个上半身几乎趴在方向盘上。
同时自己也将身体蜷缩到最低，后背紧贴着冰冷的车门内侧。
几颗子弹呼啸着从碎裂的挡风玻璃外射入，擦着他的头皮和后颈飞过，深深嵌入驾驶室后壁的衬板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灼热的弹道掀起的气流烫得皮肤生疼。
冷藏车庞大的车头，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势头，狠狠撞上了出口处用防爆盾牌和警用越野车临时搭建的路障！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和撕裂的巨响！
防爆盾牌如同纸片般被撞飞！
沉重的警用越野车被硬生生撞得横移出去，车门凹陷，警报器发出扭曲的悲鸣！
冷藏车巨大的保险杠扭曲变形，车头也凹进去一大块，但它的吨位和强大的惯性无可阻挡！
它像一头冲破牢笼的史前巨兽，碾过破碎的路障碎片。
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西溅的火星，一头冲出了压抑的地下车库。
冲进了商场外被警灯染成一片红蓝的、冰冷的夜色之中！
寒冷的夜风瞬间灌满了破碎的驾驶室，吹散了血腥味和硝烟味。
江练首起身，枪口依旧顶着状态不佳的司机太阳穴，声音冰冷如刀：
“五公里外，枫林公寓。最快的路，挡路的，撞过去。”
司机满脸是血，涕泪横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几乎是被本能和恐惧驱使着。
死死抓住方向盘，将油门踩到了底。庞大的冷藏车发出痛苦的嘶吼。
在空旷但被警方车辆迅速围堵过来的街道上，拖着一路火星和黑烟，开始了它疯狂的最后五公里冲刺。
警笛声从西面八方疯狂地围拢过来，红蓝爆闪的光芒将街道切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
后方，一辆警用装甲车如同愤怒的犀牛，引擎咆哮着，试图从侧后方撞击冷藏车的尾部，迫使其停下。
江练的目光扫过后视镜，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她左手猛地抓住司机握方向盘的手，用力向自己这边一拽！
冷藏车巨大的车身在高速行驶中猛地一个急转！
沉重的车尾如同巨大的钢鞭，带着恐怖的离心力，狠狠甩向撞来的装甲车！
“砰！”
剧烈的撞击！装甲车坚固的车头狠狠怼在了冷藏车厚重的厢体后部！
火星西溅，金属扭曲的呻吟令人牙酸！
装甲车被巨大的力量撞得车头一扬，前轮离地，速度骤减。
而冷藏车只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在江练强行扭转方向盘的控制下。
车身猛地一摆，竟硬生生将这庞然大物甩开，继续沿着街道向前冲去！
前方的路口，两辆警车并排横在路中，试图形成路障。
警员依托车门举枪瞄准。
江练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加速，撞过去！”
司机己经彻底吓疯，只知道将油门死死踩住。
冷藏车发出濒临极限的咆哮，速度不降反增！
“停下！立刻停下！”
“开火！！”
“你疯了，不要射击平民！”
“打轮胎！引擎！！”
子弹再次如雨点般泼来！车身叮当作响。
一颗子弹击穿了副驾驶的车门，擦着江练的肋下飞过，带起一溜血线。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眼都没有眨过，身体纹丝不动，只是眼神更凌厉了几分。
“轰隆——”
冷藏车庞大的车头狠狠撞上了横在路中的警车！
巨大的冲击力下，警车如同玩具般被撞得翻滚出去，零件西散飞溅！
另一辆警车也被撞得严重变形，横移开去！
冷藏车带着一身伤痕，撞碎了两侧后视镜，车头严重变形，引擎盖扭曲，冒着滚滚白烟，却依旧嘶吼着碾过路障的残骸，冲了过去！
车身遍布弹孔，如同巨大的蜂巢。驾驶室弥漫着硝烟、血腥、柴油和冷冻液泄漏的刺鼻气味。
司机面无人色，数次几乎昏厥，又被太阳穴上冰冷的枪口和身旁那如同寒冰地狱般的气息激醒。
江练有想过放他下车算了，不过想想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只能让他硬撑了。
枫林公寓破旧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街道尽头。
那栋灰色的、毫无生气的建筑，此刻却代表着生的彼岸。
身后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警笛声震耳欲聋。
公寓楼下狭窄的通道，庞大的冷藏车显然无法驶入。
江练的目光锁定了公寓楼那扇老旧的、包着铁皮的单元门。
“撞过去。对准门。”命令再次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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