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换好轮胎的司机，把车倒退到豪哥身边。
豪哥轻拍几下徐耀文的后背，温声道：“走吧，先上车。豪哥带你去换身衣服，别吓到妹妹了。”
随后豪哥吩咐两个小弟：“把阿文杀的人都砍一遍，别让人看出痕迹。”
“好的老大！”
首到车子开动，徐耀文才回过神：“豪哥，死这么多人我们就这样走了？”
豪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就是我不想让你混的原因，一旦警局那里留了档案。
就相当于自愿放弃公民身份，我们这些人就不算人了，死了也没人管。
阿文，虽然你现在变厉害了，但是…豪哥还是劝你好好回去读书。
黑社会…没前途的。”
……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懒散，斜斜地刺进二十一区警察局喧嚣的前厅。
周醒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迈进大门，一个大大的哈欠还没打完，就被一股无形的低气压噎了回去。
空气里有种异样的沉闷，嘈杂的打印机的嗡鸣和电话铃声也掩盖不住。
同事们步履匆匆，眼神却有些躲闪，平日里熟悉的喧闹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幕布，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忙碌的人影中扫视，然后猛地钉在了角落。
那张熟悉脸！
“马哥？”周醒心头一喜，疲惫瞬间消散大半。
马哥不是昨天刚被正式调到十二区分局了吗？
怎么大清早又出现在这里？他咧开嘴，抬脚就要迎上去打招呼：“马…”
名字还没喊全，一股大力猛地从侧面袭来！
一只手铁钳般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死死箍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拽进了旁边茶水间狭窄的门后。
“唔！”周醒又惊又怒，挣扎着扭头，对上了同事小王那张煞白的脸。
小王的额角渗着细汗，眼神里充满紧张和严厉的警告。
“嘘！别出声！”小王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细微的颤抖。
他死死盯着周醒的眼睛，确认周醒不再挣扎，才极其小心地松开捂嘴的手。
但那只箍着肩膀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力道大得让周醒生疼。
茶水间里弥漫着廉价的速溶咖啡和隔夜茶水混合的寡淡气味。
周醒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急促地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质问：
“搞什么鬼？大清早的你发神经啊？那是马哥啊！我就打声招呼！”
小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紧张地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确认无人靠近，他才猛地转回头，郑重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沉重地砸在周醒的耳膜上：“马队家里人出事了。”
小王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不忍：“周醒，你没看昨天的内部通报吗？”
“我跟着老何查了一宿的居民楼，哪里有空看！马哥家里到底怎么了？”周醒一脸凝重的看着小王。
小王的声音极低，却像炸雷一样在周醒耳边轰鸣：“昨天下午车站发生枪战，嫂子还有蕊蕊…咔！懂了吧？
“都没了，被一群偷渡过来的人用枪打死的。”
周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目光穿透茶水间虚掩的门缝，再次投向那个角落。
马哥依旧站在那里，平常、安静，完全看不出他身上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咔哒！”局长办公室突然打开，李成强李局长面色沉重，温声招呼：“老马，来办公室聊聊。”
马超没有理他，自顾自得到查阅档案资料。
“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李成强无奈补了一句。
马超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走过去。
“嘭！”
门刚一关上，整个警局仿佛按下暂停键一般，一众警员面面相觑，疯狂进行眼神交流，各种信息交汇。
继而发展成窃窃私语，还有几名警员轻手轻脚的还想凑到门口偷听。
这时“咔哒”办公室的门又开了。李成强看了眼装作若无其事走开的警员。
又看一眼故作忙碌的其他人，他气笑了：“你们是不是很闲！红心医院附近的街道火拼的伤亡人员身份信息清楚了没有？
阳光小区那两起案件有没有调查清楚？一个二个但凡你们办案能力有八卦本事的百分之一，二十一区早就百分百破案率了。”
李成强指着一众警员骂了一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很快又盯上了在茶水间门口探头探脑的周醒：
“特别是你！周醒！鬼鬼祟祟的躲茶水间干嘛？让你们去跟进调查住户。
你们拿枪冲人家小姑娘房间干嘛？怎么？怕一个半瘫的残疾人拿起轮椅砸死你们两个？
区政府的投诉信，今天一大早就到了。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老何几十年老刑警不知道怎么当的！”
“不…不是，我们以为小姑娘被人挟持了才…”周醒一脸委屈还想辩解几句，却被李成强挥手打断。
随即痛骂：“还顶嘴！你以为？你都这样以为了，为什么还要冲？
那群偷渡客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万一他们真在里面，手里还有枪。
那屋子乌漆麻黑的，正常人晚上在家活动会不开灯吗？有几条命够你们死的？
你们两个踏马的还敢带着个老百姓往里冲，是想我参加你们两个的追悼会，还是想要两块破奖章？
想要抚恤金首接跟我说，我现在就给你们发！你们该庆幸，那只是一个自闭的小姑娘。”
李成强恨恨指着周醒，望着他那茫然清澈的小眼神，李成强两眼一闭，手猛得下挥：
“你…全局都知道你没脑子，我懒得说你。老何呢！这几十年刑警他真是白当了。”
李成强骂的有些口干，随便拿起一名警员的矿泉水就喝，又扫两眼：“老何他人呢，又跑哪去了？”
周醒被骂的唯唯诺诺，不敢抬头：“老何昨晚淋雨受凉，今早发烧了。在家躺着呢。”
李成强脸色稍缓，吩咐道：“阳光小区那边不用管了，就死几个偷渡客别浪费警力。
你和你马哥去处理“吴亮案”，晚上写份报告给我。”
“吴亮案？”熟悉的疑惑、愚蠢的小眼神。
李成强气不打一处：“你那手机要是不用，就放到二手市场卖了！”
他指着周醒身旁的小王：“你跟他说！一个二个没个省心的。”
李成强一脸怒气的快步走出大门，速度很快，都快赶上跑了。
不！他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就首接开跑了。
这时马超才从办公室内追出来，冲着李成强背影怒吼：“李成强！我踏马的还没答应你办这案呢！”
李成强的步伐再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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