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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归程忽遇时空乱 陌生海岸现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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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海的波纹还未完全平复,林弦超的战戟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他低头看向戟身,原本黯淡的金色纹路竟重新亮起,只是这次的光芒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状,像被强行拧过的麻花。“不对劲,”他刚握紧战戟,脚下的海水就突然竖起,化作一道透明的水墙,水墙中倒映出的不是他们西人的身影,而是一片燃烧的森林,“这不是我们的归途!”

闵秋芷的断笛从怀中飞出,笛身的翡翠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灰白色的木质。她伸手去抓,指尖却穿过了笛身——那只是个虚影。真正的断笛此刻正悬浮在水墙另一侧,被无数黑色的藤蔓缠绕,藤蔓上开着与万蛊窟相似的花朵,却散发着不同的腥气。“空间在扭曲,”她的声音带着回音,像同时从几个方向传来,“母蛊的气息...在水墙后面变得很陌生,像是被复制了。”

柳楚楚的红绸突然自动收紧,缠住她的手腕,金红色火焰疯狂燃烧,却烧不尽凭空出现的白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姐姐的身影,可这身影的眼睛是纯黑的,没有丝毫神采,正举着骨针刺向她——与表姐被控制时的动作一模一样,只是面容换成了姐姐。“这不是真的!”她用力扯动红绸,火焰烧穿了雾气,却在身后拉出一道黑色的裂缝,裂缝中隐约能看到时计岛的钟楼,只是钟楼的指针在倒转,“我们被困在不同时空的碎片里了!”

守渊人少年的骨坠突然炸裂,碎片没有散落,反而在空中拼出一个陌生的图腾——那是个从未在六族记载中出现过的符号,像一只眼睛,瞳孔里是旋转的星云。“先祖手记里没有这个,”他的声音带着恐慌,却强迫自己冷静,“这不是虚渊的力量,更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些时空碎片,把我们当成棋子。”图腾突然射出一道光束,将西人笼罩其中,水墙、雾气、裂缝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沙滩。

沙滩的沙子是诡异的紫色,踩上去像踩在碎玻璃上,硌得生疼。远处的海面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绿色,天空是铅灰色的,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云层中闪烁,像坏掉的灯泡。林弦超的战戟插在沙滩上,戟尖不断渗出金色的液体,在沙地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这里的空间极不稳定,我的茶汤之力在快速流失。”他拔出战戟,发现戟身上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是刚才空间扭曲时留下的。

闵秋芷蹲下身,指尖触碰紫色的沙子,沙子立刻像活物般蠕动,爬上她的手指,留下冰凉的触感。“这些沙子里有时间的碎屑,”她看着沙子在指尖化作黑色的粉末,“和时计岛的细沙不同,它们带着‘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像是从别的时空掉进来的。”断笛突然指向沙滩尽头的森林,森林边缘的树木长着水族的水纹树皮,却开着彝族的火焰花,“那片森林是‘缝合’起来的,用不同时空的碎片。”

柳楚楚的红绸飞向森林,却在中途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墙面上浮现出流动的文字——不是六族的任何一种语言,笔画扭曲,像在挣扎。红绸的火焰烧在墙上,文字便发出刺耳的尖叫,墙面上随之浮现出模糊的影像:有穿着苗族服饰的人在祭祀虚渊,有彝族勇士在焚天炉前跪拜黑色的火焰,还有回族的沙漏里装着黑色的沙子...“这些是‘可能发生的未来’,”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有人想让我们看到这些,逼我们做出选择。”

守渊人少年在沙滩上发现了一块石碑,石碑的材质与无妄海的封印石相同,却刻着完全不同的内容。上面写着:“第一关:找到‘伪’本源之物。提示:它在森林最深处,带着你们熟悉的气息,却藏着陌生的心跳。”石碑的角落有个小小的数字“1”,像是某种计数。“‘第一关’?”他皱起眉头,踢了踢紫色的沙子,“我们好像闯进了一个游戏,或者说...一个被设计好的试炼场,而设计者不是虚渊。”

林弦超望着灰绿色的海面,战戟上的裂痕突然扩大,渗出更多金色的液体,在沙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水洼中映出的不是他们西人,而是五个模糊的身影——多出的那个身影穿着白族的服饰,却长着虚渊的眼睛。“不管是谁在操控,我们现在的目标变了,”他握紧战戟,尽管手臂在发麻,“不是回家,是活下去,找到这个‘伪’本源之物,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闵秋芷的断笛突然自动奏响,这次的旋律既不是镇魂曲,也不是唤亲谣,而是一段陌生的调子,却让森林边缘的树木纷纷后退,让出一条通路。“母蛊在回应这个旋律,”她看着通路尽头若隐若现的红光,“那应该就是‘伪’本源之物的方向,它在‘吸引’我们过去,像诱饵。”

柳楚楚的红绸缠上自己的手腕,火焰调整成温和的状态,既不会消耗太多力量,又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姐姐的虚影、虚假的未来...这些都是想让我们动摇,”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但红绸不会骗我,真正的守护不是避开危险,是看清危险还敢往前走。”红绸突然指向通路两侧的树木,那些树木的影子在地面上连成了时计岛的星图,只是星图上多了一颗从未见过的星辰。

守渊人少年捡起一块骨坠的碎片,碎片在他掌心发烫,浮现出一行小字:“每个时空都有自己的‘虚渊’,但也有自己的‘守护者’。”他将碎片递给林弦超,“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不止一个‘敌人’,而是无数个‘可能性’。”

西人走进森林,身后的沙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紫色的沙子化作黑色的烟雾,被灰绿色的海面吞噬。森林里的空气带着浓郁的草木清香,却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只是光影的形状在不断变化,时而像月牙湾的水纹,时而像焚天炉的火焰。

林弦超的战戟裂痕中渗出的金色液体,在接触到森林地面的瞬间,竟催生出白色的花朵,花朵的形状与白族的茶花相似,却开着六片花瓣,每片花瓣上都有不同的图腾。“这些花在‘记录’我们经过的痕迹,”他摘下一片花瓣,花瓣立刻化作透明的胶片,上面映出他们刚离开无妄海的画面,“有人在监视我们,用这些花当眼睛。”

闵秋芷的断笛突然停在一棵树下,这棵树的树干里嵌着一颗与弑茧母蛊相似的卵,只是卵是黑色的,表面流动着黑色的蛊纹。“这就是‘伪’本源之物?”她刚想伸手触碰,卵突然裂开,里面爬出一只绿色的蛊虫,与母蛊的幼虫一模一样,却在接触到她指尖的瞬间,化作黑色的粉末,“不对,它在‘模仿’,却模仿不了母蛊的心跳,刚才那一下是死的,没有生命的波动。”

柳楚楚的红绸飞向森林更深处,那里的红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红光中悬浮着一个物体,形状像极了定海神珠,却散发着与星火石相似的热量。“它在混合不同本源之物的特征,”她的声音带着警惕,“就像这片森林一样,是个缝合怪,目的是让我们认错,然后...被它污染?”红绸突然绷紧,指向红光周围的地面,那里散落着无数六族的饰品,每个饰品都带着被吞噬的痕迹,“之前肯定有‘守护者’来过这里,失败了。”

守渊人少年突然指着红光上方的树枝,树枝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用六族的文字写着:“第二关的钥匙,藏在‘最像真的’那个里面。”木牌的角落写着“2”,比之前的“1”更清晰,“看来第一关只是开胃菜,真正的陷阱在后面。”

西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却同时加快了脚步。他们知道,从踏入这片陌生沙滩开始,之前的胜利就己经清零,新的战争才刚刚打响,而对手是谁,目的是什么,他们一无所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用彼此的信任当作唯一的武器。红光越来越近,那“伪”本源之物的轮廓愈发清晰,它的表面不断变化着形态,一会儿是定海神珠的湛蓝,一会儿是时光沙漏的金黄,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本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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