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就站在窗外，一身玄色劲装被雨水打得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那挺拔矫健的身形。他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滑落，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看到窗户打开了，他唇角微微上扬，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此刻却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情。
“傅世子深夜造访，怕是不合礼数。”沈珞瑶攥紧了窗棂，指甲几乎要嵌入木中，声音有些颤抖。
傅怀瑾低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调侃：“沈瑶瑶昨夜答应帮我上药，却连窗都不让我进，这才叫不合礼数。”
沈珞瑶耳根一热，急忙反驳道：“那明明是你……你算计我！”
“嘘——”傅怀瑾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警觉地扫向院门方向，轻声说道，“你院里的婆子巡夜来了。”
不等沈珞瑶反应过来，傅怀瑾己经单手撑窗，敏捷地翻入室内。
沈珞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却被他一把揽住腰肢，带着她转了个圈，躲到了窗边的阴影处。
“别出声。”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垂，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沈珞瑶僵在原地，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紧贴着的胸膛，以及透过湿衣传来的滚烫体温。
她从未与男子如此接近过，心跳声剧烈得仿佛整个屋子都能听见。
她不确定自己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觉得脸颊滚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婆子的嘟囔声：“小姐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连月余都歇下得这般晚……”
脚步声渐渐远去，傅怀瑾这才松开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沈珞瑶立刻转身面对他，这才发现他左臂衣袖有一道裂口，隐约可见里面渗出的血色。
"你又受伤了？"沈珞瑶眉心微蹙，眸中盛满掩不住的关切。
傅怀瑾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手臂，漫不经心地笑道："刚刚翻墙时叫树枝刮了下，不妨事。"
沈珞瑶抿了抿唇，转身从檀木柜中取出药箱，轻声道："坐下。"
傅怀瑾剑眉微挑，乖顺地在绣墩上落座。烛火摇曳间，她执帕沾水的侧颜格外柔和，长睫在眼下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他看得入神，连臂上疼痛都忘了。
"往后仔细些。"她指尖轻颤，那伤口边缘齐整，分明是利刃所伤。他不说，她便不问，只将棉帕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拭过伤口。
"早习惯了，不疼的。"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帕子突然重重按在伤口上。沈珞瑶想起自己绣花时被针尖扎到都要红半天眼眶，此刻鼻尖蓦地发酸。她瞥见傅怀瑾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慌忙松了力道："对不住..."
"无妨。"傅怀瑾任由她缠绕纱布，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她轻颤的睫毛上。待她系好结扣，忽然道："明日递了帖子，待你父兄下职，我便登门拜访。"
求亲二字在唇齿间转了个弯，怕小姑娘害羞，终是没说出口。
沈珞瑶指尖一僵，是来求娶她的吧？她愿意吗？
沈珞瑶心乱如麻，尚未答话，傅怀瑾忽然扯开墨色腰封，衣襟散开时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露出胸前狰狞的伤。
"还有这里。"他笑得无赖。
"你！"她气得耳尖泛红，却还是沾了药膏轻轻涂抹。窗外雨声渐歇，月光透过云隙洒落，映得他湿透的衣衫泛着微光。
望着这个曾为她拼命的男子，她忽然想，这一世嫁他也好。至少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傅怀瑾。"她声音轻得如同叹息，"若你负我..."
"万箭穿心。"他截住她的话尾，小指勾住她纤白的指尖，掌心相贴处传来炙热的温度，"以此为誓。"
她没抽手。或许这一世，真会不同。
第二日一大早，沈珞瑶就亲自下厨给父兄做了抄手，她猜马车王瓴应该己经还了，父兄往后能在车上用早膳，也不必再匆匆对付。
"爹，大哥，猜猜看我今日给你们备了什么？"她拎着食盒笑吟吟迎了上去。
"爹猜猜，可是鲜虾馅儿的抄手？"沈良抚须而笑，朝服玉带也掩不住眼角笑纹，"昨夜清点至三更，那些补不上的物件，王家都按三倍赔了。"
沈清知接过食盒轻笑："妹妹这生意做得比商家的账房还精。”
顿了顿沈清知又偷偷凑到沈珞瑶耳边说道：“今日朝会后，那几桩事便能落定了。"
沈珞瑶眼眶微热。她知道父兄是故意趁她安歇时清点，免得她见着那些旧物伤心。晨光透过雕花窗格，在父兄衣袍上洒下细碎金斑，她突然想起前世他们为还钱操劳而霜白的鬓角。
"中午做水煮鱼可好？"她话音未落，父子俩眼睛倏地亮起来。沈良孩子气地搓手："要多加花椒！"沈清知笑着补充："莴笋片要切得薄些。"
待马蹄声渐远，沈珞瑶拭了拭眼角，领着丫鬟出门采买。
长街转角处，戴着面纱的刘卿卿正与王瓴说着什么，见着沈珞瑶眼眶还是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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