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县就这样，热闹的地方灯火通明，没人的地方路灯都没有。
鲜衣的车就停在黑漆瞎火的边缘，看得见一点车头，车身隐没在漆黑里。
看见她走来，还打上了手机手电筒，对着他车牌照了半天。鲜衣放下车窗，颇不耐“上车！”
她绕来副驾上了车“怎么停这么个鬼地方。”嘴里叨叨。
“什么事？”她问。他们建立过微信，刚接到他消息“有事，我在门口。”她就出来了，毕竟她还欠他人情，真当有事，召之即来。
鲜衣也不说话，就一手打方向盘上看着前方。顾妞等了会儿，不耐烦了，“耍我呢，你看看几点了，我明天还要拉练！”
“不用去。”他说，终于扭头看她了，
顾妞有点懵，一时没听清楚样儿，“什么？”
“我说拉练你不用去，不想去就不去。”他又看向前方，
顾妞抿抿嘴，蹙眉头“你说了算？”又一想，他们都是什么人，有些事可不就一句话。遂不纠结这事儿了，再问，“到底干嘛，比快说呀。”
鲜衣还真极少像这样，脑子一团空的，他要真想琢磨事儿，怎么样都能沉着说出千万条理由，偏偏此时，他就是懒得动脑子。干脆不过脑子的，“我肚子饿了，你陪我吃点。”
顾妞就盯着他，又抿抿嘴。她忍了，晓得这货恨自己要死，偏又再三出手帮了自己，肯定搁这儿等着呢，想着法儿地折腾自己。不过，有啥呢，不就伺候他嘛，顾妞“实用主义”着呢，你还能叫我明儿不起早拉练呢，我这会儿伺候你一下咋了！
她不说话转身就要拉开车门下车。鲜衣到有点急，以为她要跑，起身手都伸出来了“你跑什么！”
顾妞横他一眼，“你肚子饿我去给你买吃的呀！”鲜衣这才慢慢靠回椅背，“不用，我们回京里吃，吃烤鸭。”
顾妞遂也靠回椅背，才好玩儿，她明显想揉揉肚子，摆明她吃饱了的，可还是忍住没摸，估计她懒得跟他多说话。
车启动，一路向市区。车里，光线明晦间，两张肃穆的脸全看不出思绪。不过确实没各怀鬼胎，均在放空：鲜衣今晚如脱了缰的野马，任自己发神经一样；顾妞是到她生物钟了，要睡了，可又不能睡，就半寐半醒间。
还是个可有字号的烤鸭坊，人家显然闭店了，专门为他留了位。
热乎着呢，烤鸭是的，小菜也是色香味俱全的。
顾妞大方坐下，用服务老者递来的整齐湿毛巾擦了一遍手，再用一块再擦一遍，开始给他卷烤鸭，
鲜衣呢，解开了外套衣扣，就那么靠坐着高背椅不动，看她卷。
卷好了，顾妞放他餐盘了，
鲜衣左手搭上桌儿，手指轻动了几下，说，“喂我。”声儿也不大，但听着骄蛮。
顾妞动动唇，终是没说什么，抬手向他嘴伸去。鲜衣往前稍倾身，喂进嘴里，他细嚼慢咽，一个喂了好几口。顾妞再包，再喂。始终两人也没说话。
大概卷了三个，他吃不下了，手指头又在桌上动了几下，“你也吃。”
顾妞是实在吃不下的，摇摇头，继续给他卷，“你吃，我晚上不吃东西。”
这一说不知道绊他哪根筋了，“你晚上不吃东西？你说这话不亏心吗。”
顾妞也咬牙了，手上的动作停了，瞄他，“你今天是故意来找茬儿的是吧，谁惹你你找谁去，想起我这个受气包了是吧，”她边点头边继续包，“我忍，反正我欠你人情”
越这么说越叫那个今天放空的鲜衣不爽！“喂我喝水！”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今天就是她惹他了，就找她！
顾妞像推麻将牌的洒脱把烤鸭卷往盘里一丢，侧身好好看他，“只让我这么喂水吗，不嘴对嘴喂？”顾妞的直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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