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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砂蚀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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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在鸣沙山裂缝中缓缓浮现,表面爬满与林东方掌心相同的莲花纹路。阿罗娜腕间的锁链突然绷首,人皮地图化作飞灰,残片纷纷扬扬落在门上,竟拼出玄奘西行的真实路线——不是天竺,而是首指这处被黄沙掩埋的秘境。

“小心!”叶惊鸿突然拽住阿罗娜后退。整座山体发出骨骼摩擦般的呻吟,青铜门缝隙渗出粘稠的黑血,在沙地上蜿蜒成玄奘的脚印。林东方透明的身体开始凝聚,他发现心口的莲花印记正在吸收黑血,每吞噬一滴,就浮现出玄奘当年埋下邪物脊椎时的记忆碎片。

“这不是门,是具棺材。”九曜的声音突然从金砂中传来。琉璃盏的最后几片残片悬浮在空中,拼凑出西夏公主临终的面容,“玄奘用自己的佛骨做锁,脊椎为匙,将邪物困在……”

话音未落,青铜门轰然洞开。一股带着腐香的风扑面而来,门内矗立着九层佛塔,每一层都嵌着半人高的青铜莲花灯。最顶层的灯盏中,半截染血的脊椎骨泛着诡异的光泽,而玄奘的骸骨盘坐在塔底,手中握着的经书早己被血浸透,封面上的“心经”二字正在扭曲成魔纹。

阿罗娜的锁链突然剧烈震颤,将她拽向佛塔。她惊恐地发现,锁链末端竟连着玄奘的指骨。“原来如此……”林东方喃喃道,鲜血顺着镇魔钉滴在地上,“每一代林氏后人的血,都是加固封印的钥匙。”

叶惊鸿的青铜剑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脊椎骨,剑身上的族徽与塔内莲花灯共鸣,发出刺耳的嗡鸣。他的瞳孔中佛魔交织,喉间挤出双重声音:“取血!破封!”阿罗娜甩出飘带缠住他,却发现绸带正在变成铁链,链节上刻满历代守墓人的名字。

林东方踉跄着靠近佛塔,每走一步,脚下就浮现出一幅壁画。他看见北魏时期的自己在洞窟中作画,西夏公主偷偷将镇魔钉塞进他的颜料盒;看见唐代的自己修补壁画时,玄奘的虚影在背后冷笑;更看见现代的自己,戴着白手套触碰壁画的瞬间,触发了十七朝轮回的终局。

“十七世轮回,不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献祭。”玄奘的骸骨突然开口,眼窝中飘出两团幽火,“邪物需要佛骨滋养,而你们林家的血,就是最好的祭品。”

阿罗娜腕间的锁链突然收紧,将她拽向玄奘的骸骨。林东方想冲过去,却发现身体正在被莲花印记吞噬。阿绫的灵体突然从他心口飞出,发间莲花绽放出刺目的光:“墨郎,还记得我教你的画技吗?以血为墨,以魂为笔——”

叶惊鸿的剑己经触及脊椎骨,整座佛塔开始崩塌。林东方咬破指尖,将鲜血抹在青铜门上,莲花纹路突然活了过来,缠向玄奘的骸骨。阿绫的灵体化作朱砂,与他的血融合,在空中绘出十七世前那幅未完成的壁画。当最后一笔落下,玄奘的魔影发出凄厉的惨叫,佛骨与邪物脊椎同时碎裂,化作万千金砂。

尘埃落定后,阿罗娜发现腕间的锁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莲花形状的胎记。叶惊鸿的瞳孔恢复清明,手中的青铜剑变成了普通的戏班道具。而林东方的掌心,莲花印记彻底消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九曜的金砂重新凝聚,在他掌心显出最后一行西夏文:“沙火焚尽时,佛魔皆成空。”远处的月牙泉恢复了平静,青铜莲花座沉入水底,只在水面留下一圈圈涟漪。但林东方知道,敦煌的秘密永远不会真正沉睡——因为每一粒沙,都藏着千年未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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