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22岁生日那天,确诊了慢性髓系白血病。
从医院出来的她,拐进旁边的商场,在一家名为“糖霜童话”的甜品屋里,几乎点了全品类的甜点。
造型别致的蛋糕、司康、马卡龙铺满面前的桌子,攒了许久的零花钱,快被她挥霍一空了。
记得上次吃甜品的时候还是8岁,爸爸就是在这家店,给她买了个六寸的小兔子生日蛋糕。
不大,但是很好吃,好吃到…让她惦记这味道,惦记了14年。
果然,只浅尝少许,便满口留香。
可惜还未过瘾,傅家的保镖就己经开始敲窗了。
她讪讪放下叉子,又恋恋不舍扫视了眼桌面,并未让服务员打包。
车子穿梭在泷浦市晚高峰的洪流中,阮昭无心窗外霓虹,只低着头,在膝盖上掌心汗水。
十五分钟后,到达沉渊公馆——傅氏一族的权力巢穴,一座隐匿于城市核心地带的灰黑色建筑群。
大门上无牌匾,仅以门楣上一枚阴刻的「傅」字家徽为记。
下车,扫录虹膜,角门打开。
穿过庭前小径,首奔主楼三层的“鞘眠”,傅家如今掌权人傅烬迟的房间。
老佣人钟叔给阮昭解释过,“鞘眠”即为刀剑入鞘的伪装状态。
傅少为人腹黑警惕,手指始终离武器不过三寸远,不明显亦不松懈,他的床头就是个暗藏的武器陈列柜。
因此这些年来,为求一线生机,她在傅烬迟身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有半分差池。
晚上的商务宴请规格极高,阮昭选了一套深海军蓝定制双排扣西装,纯白温莎领衬衫。
搭配银灰色真丝提花领带和铂金镶黑玛瑙袖扣,牛津三接头皮鞋。
当她把选好的衣物单独挂起来时,颈后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青柑沐浴露香气混合稍许酒气,就足以让阮昭神经绷紧到极致。
酒后的傅烬迟,格外重欲。
“你晚回来一个小时零十七分钟。”他的声音醇厚好听,和长相成正比。
阮昭的心如响鼓重捶,“我、我是去…”
“我没有想听你的解释。”
他钳住她脖颈,拉她进浴室。
傅烬迟一手手持花洒,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巨大水压下的清洗令她窒息。
他粗暴压下他的唇,将她重重的呛咳,尽数堵在喉间。
他一边吻,一边把一颗装有定位器的粉色鸢尾钻石耳钉,狠狠扎进她左耳耳垂。
就在她原有的耳洞上方,血淋淋的,生生开出一个新的耳洞。
疼得阮昭闷哼。
傅烬迟戏谑,俯身贴耳道:“再敢擅自摘下,下次就摁你舌头上!”
……
暮色初染,天空透出底下的星光。
最后一次在床上,他抽身而退,她迅速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一身淤青。
疼痛,且羞耻!
不多时,餍足后的傅烬迟衣冠楚楚,扔过来一件奢牌白色连衣裙。
“穿上,去参加我的订婚宴。”
订婚宴?!
阮昭偏过头, 看向他的眼睛里,还漾着余韵未消的泪。
不是商业晚宴吗?
她内心莫名酸涩,但她知道,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
“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我、我会祝福你和苏小姐的。”
傅烬迟动作一顿,似乎诧异阮昭居然敢忤逆。
虽然勾唇,眼角眉梢却无笑意,“随你,后果自己承担。”
是啊,她自然承担不起这后果。
如果只是她自己便罢了,偏偏还有在傅氏旗下医院医治重病的外公。
眼见病情好转,断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停了治疗。
阮昭闭了闭眼,撑着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
在第三次敲门声后,她终于整理好自己打开了房门。
陈青,傅烬迟特助。
“阮小姐,傅总等急了。”
阮昭熟练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和避孕药,一饮而尽,“走吧。”
*
作者“醉小柠”推荐阅读《荆囚》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在距离金格酒店还有五百米的地方,傅烬迟把阮昭赶下了车。
阮昭原是不懂,若要避嫌,何必让她来。
后来她才恍然,她这种人,傅烬迟是不屑放在眼里的。
订婚宴声势浩大,政商界名流云集。
联姻对象苏家,是手握泷浦市顶级政治资源的大佬。
苏映柔一身绿色改良旗袍,低绾发髻,天鹅颈加丹凤眼,就像水墨画里走出的仕女。
她的学历、履历、经历都十分漂亮,不必万里挑一,是傅老爷子一眼就相中的女人。
除了各自家族利益的契合,苏映柔实则对傅烬迟钟情己久。
以至于父亲第一次试探提出跟傅家联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答应了。
多年暗恋一朝成真,她只庆幸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终究够资格站在傅烬迟身边。
俊男靓女,般配惹眼。
阮昭赶到,怔怔看了许久。
然后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安静品着香槟。
只是那一抹白裙气质斐然,阮昭媚不自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虎视眈眈。
傅烬迟的商业对手觊觎她好几年,既为满足私欲,也为羞辱傅烬迟,周德鑫故意提及阮昭,“傅少的狗,借我们玩玩?”
傅烬迟目光冷冽,瞳孔漆黑如暗夜。
分明是活人,却带着棺椁里淬炼出的死气。
他左手大拇指的黑玉扳指,冷笑,“一条贱命,随便。”
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怕他反悔,周德鑫迫不及待以他的名义,将阮昭骗进楼上总统套。
面对五个脑满肥肠的男人,阮昭在那一刻是懵的。
起初的她还知道反抗,到后来不知谁说了句“傅少都点头了,还装什么三贞九烈”,她就不再挣扎了。
原来,傅烬迟不是请她来见证他下一段人生的开始,他依然在恨,依然不准备放过她…
阮昭蜷在墙角,大量的鼻血砸下来,在白裙上盛放了朵朵红梅。
“这、这,周总,这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上面流血关下面什么事,把裙子撕了。老子的剑再不出鞘,就要自爆了!”
……
陈青带人闯进来的时候,阮昭呈大字被绑在床上,一丝不挂。
她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鲜血糊了一脸。
在临门一脚被打扰,周德鑫气得大爆粗口。
陈青淡然拿出刚刚拍摄的照片作为威胁,逼他明早十点前退出与傅氏集团的竞标,否则这些“艺术品”会出现在周夫人的早餐餐桌上。
周德鑫靠老丈人发家,这些年谨小慎微,从不曾将身边的莺莺燕燕捅到老婆面前。
他吓坏了,一边用力夹着小弟弟,一边打电话给助理:“立刻修改标书,提价5%!”
同时也意识到,这是傅烬迟给他下的套!
色字头上一把刀,一个阮昭就让他损失了近九位数。
不过,周德鑫的妥协并未让傅烬迟收手。
当天晚上,傅烬迟就派人把他公司的核心资料烧成灰,并把这些年他包养情妇的情况整理了个细致的EXECL表格,发到了他老婆的邮箱里。
……
陈青开车送阮昭回到沉渊公馆。
她身上围着浴巾,披着西服。
主楼旁边的偏楼,唤为“勤苑”,是佣人们居住的地方。
铁门电子锁记录进出时间,超时或未归者,扣薪。
阮昭也住在这里,住在地下室。
盛暑的天儿,这里阴冷潮湿。
她推开门,打开灯,五十多平方的房间里,一半面积都堆着杂物。
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还有一架雅马哈的二手钢琴,将仅剩的25平填的满满登登。
她的目光,落在钢琴上的一块儿精致的粉色小蛋糕上。
自然是傅烬迟吩咐人买给她的,是傅烬迟…为了奖励她帮忙让周老板退出了竞标。
“呵!”
她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就着血和泪,将蛋糕吞了个一干二净。
“生日快乐,阮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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