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得稀碎!
正月初七还未过,血鸩就把她们娘几个接回了淞川市。
短短几天,阮昭感觉经历人生大悲大喜,像过了半生之久。
回到凇川,生活如旧,可阮昭的心境却大不如前。
忙的时候,把自己关在书房修复文物,一关就是一整天;
闲的时候,坐在落地窗前盯着院子里的果树,一盯就是一上午。
血鸩担心她旧病复发,张罗着去医院做了好几次全身检查。
好在指标全在安全范围内。
五月,春暖花开。
一转眼到了双胞胎满周岁的日子。
血鸩大手笔,在淞川市最豪华的酒店,宴请商业伙伴及好友,为两小只办了周岁宴。
跳跳身穿银灰色小西装,襟口别着一枚钻石羽毛的胸针。
暖暖穿着粉色渐变纱裙,裙身用夜光丝线满绣着淡紫色鸢尾,灯光一照,泛着满身花朵的浮光。
抓周环节,暖暖跌跌撞撞扑向毛笔,跳跳抓着玩具军刀戳向蛋糕塔。
跳跳捅得太兴奋,不小心将奶油溅上暖暖的新裙子。
暖暖小嘴一撇刚要哭,跳跳突然扔了刀,抓起自己西装前襟给姐姐擦擦。
裙暖暖破涕为笑,拽下发间蝴蝶发卡塞进弟弟口袋。
姐弟俩相亲相爱,血鸩更是待他们视如己出,毫不吝啬。
当众宣布成立“暖阳”艺术基金会和“跳跳虎”军工信托。
生日宴,更像是血鸩继承者们的财富加冕礼。
突然,春枝嫂和云姨上台,将两个孩子抱走。
现场灯光也突然变暗。
黑暗中,阮昭感觉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紧紧牵住,缓缓走到台上。
追光亮起,血鸩站在她面前。
被所有人注视着,阮昭难免紧张,东张西望地小声问:“你干嘛?”
血鸩一身墨色西装,没有单膝跪地,而是首接伸手将她拽进怀里。
“阮昭。”他声音很低,但胸前的麦,却将他的话放大数倍,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修了半辈子碎瓷,余生,修修我行吗?”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钻戒,戒托是用弹壳熔的,主钻是一颗罕见的黑钻,内部封存着一滴血珠。
“我们俩的血...”他垂眸,指腹戒圈内侧,“它会提醒你,无论你多少次处于危险中,我永远会奋不顾身救你。”
阮昭身穿墨绿色旗袍,与血鸩的西装颜色很配。
黑发被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插上一支白玉素簪,像极了从画卷里走出的美人。
她该答应的,她该毫不犹豫戴上戒指的。
她在想——
如果她戴上这枚戒指,是不是就真的,把傅烬迟彻底埋进了记忆的深海?
如果她答应,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终于承认,那段被囚禁的、破碎的、充满恨意的过往,终究抵不过这几年来,血鸩带给她的安稳?
她该向前走了,可她真的能吗?
血鸩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比星光更沉。
阮昭喉咙发紧,手指悬在戒指上方,迟迟没有松开拳头。
“不急...”血鸩声音低哑,“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把碎瓷拼完。”
这时,暖暖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拉着血鸩的裤脚让他蹲下。
用沾满奶油的小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戒指,踮着脚,按进阮昭掌心。
“妈妈!爸爸说,这个,换冰淇淋。”
暖暖发音还不是很清楚,大概意思就是,爸爸答应过,只要妈妈收下戒指,就给她买冰淇淋吃。
阮昭怔住,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戒指,忽然笑了。
或许,有些事情不必选择;
或许,她早己做出选择,只是不敢承认。
她缓缓将戒指戴上无名指,抬头看向血鸩,“冰淇淋要三份,暖暖跳跳和我。”
在春枝嫂怀里的跳跳,举起玩具军刀,一刀劈开蛋糕塔。
奶油炸开的瞬间,穹顶的星光洒落,像一场迟来的雪...
傅烬迟站在宴会厅边缘的罗马柱后,指尖夹着的烟早己燃尽,烟灰簌簌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他不是来抢婚的,可当阮昭低头望着戒指犹豫时,他竟然荒谬地希望她拒绝。
多可笑啊!
他傅烬迟,曾亲手给她戴上镣铐的男人,此刻却盼着她挣脱另一副枷锁。
他最后看了一眼阮昭,她那么美,那么美,唇角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真心的松弛的笑。
傅烬迟沉默走出酒店,将请柬扔进喷泉。
烫金的“周岁宴”三个字在水里晕开,墨迹一如他咳出的血。
“傅先生请留步!”
云姨抱着暖暖走出来,暖暖双手捧的纸盘子里,装了一块儿蛋糕。
“傅先生,您吃一块儿蛋糕再走吧。”
暖暖笑着,将蛋糕递了过来,“给。”
今天不仅是双生子的生日,也是他的生日。
天意弄人,给了他们同样的生日,却不能在一起庆生。
这块儿蛋糕,想必是阮昭的意思。
傅烬迟满眼不舍地望着女儿,“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个叔叔长得帅,暖暖心生欢喜。
她乖巧地看了看云姨,征求云姨的同意。
云姨点点头,接过蛋糕。
小姑娘就伸着藕节似的双臂,奔向傅烬迟怀里。
她香香软软,浑身的小肉肉。
一想到明明是亲生女儿却不能拥有,傅烬迟的心就活生生被撕开一道大口子,汩汩往外冒血。
“爸...叔叔带你飞飞,要不要?”
暖暖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点头,“要,要,飞飞,要!”
傅烬迟掐住暖暖腋窝,用力往上一提。
随着“哇”的一声大叫,暖暖骑到了傅烬迟的脖子上。
一米八八的视野极好,小家伙兴奋地捧住他的脸。
清风掠过,他绕着酒店门口的喷泉跑了起来。
一圈,两圈...
暖暖咯咯笑个不停,“爸爸,飞高高!”
傅烬迟踉跄站定,“暖暖,你说什么?”
“爸爸,飞高高!”
傅烬迟声音低哑,“暖暖,我不是爸爸...”
“是!”暖暖歪了歪小脑袋,又摸了摸他下巴,“胡儿,胡儿,有胡儿,是爸爸。”
云姨解释,“司徒先生总用胡子扎暖暖,暖暖就认为有胡子的就是爸爸。况且,傅先生的长相,确实跟司徒先生有几分相像,也难怪暖暖会恍惚。”
傅烬迟笑了笑,将暖暖放下来。
父女俩坐在喷泉边,一同分享那块儿蛋糕。
......
此时,监控室里的血鸩,见到他们相处的温馨时光,不禁眸色深深。
不多时,手下来报,“一切安排妥当。”
血鸩勾唇,将烟灰精准弹到监控里傅烬迟的脑门上,“那就让他明白,我对待手下败将,到底有多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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