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意思是？”云湛尽量维持着平静问道。
棠安盯着他，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的价值。
“嗯……这样吧！”棠安勉为其难地说道：“我打算去守一斋一趟，等我把张家的事情办完，你带我去吧？就当是还了这份救命之恩，如何？”
“守一斋？”云湛眉头瞬间拧紧，“姑娘要去守一斋做什么？”
守一斋向来不轻易接待外人。
就算是她是那边的人，也一样。
“怎么？不行？”棠安挑眉，双手叉腰，一副理首气壮的样子，“救命之恩，换你当个向导引个路，很过分吗？我又不是要闯你们的藏书阁或者偷你们的镇派法宝，就是去看看风景，感受下玄门第一派的气象不行啊？”
云湛被她堵得一时语塞。
救命之恩确实天大。
可是……
云湛沉默片刻，目光沉沉地看着棠安，最终还是缓缓摇头：“姑娘，守一斋乃清修重地，门规森严，不接待外客。尤其……姑娘身份特殊，恐不便踏入山门。姑娘的要求，恕云湛难以从命。”
棠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她眯起眼睛，危险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哦？不便踏入？怎么个不便法？”
棠安说着，向前逼近一步，明明个子比云湛矮了不少，气势却陡然凌厉起来。
“云道长，别忘了，是我把你从河里救出来的。”
棠安理所当然地觉得，她既然救了云湛，云湛的命就是她的了，只是让他带个路而己，居然还敢推三阻西的。
但云湛依旧油盐不进：“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若姑娘后悔了，在下随时可以将这条命还给姑娘。”
要命可以。
带她去守一斋不行。
棠安盯着云湛看了好一会儿，一双漂亮的杏眼里光芒闪烁，随即棠安忽然嗤地笑了一声。
“算了。”棠安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甚至还带着点嫌弃，“我不要你带我去了。你这人，真是……”
棠安后半句没说出来，但脸上嫌弃的表情己经说明了一切。
这道士简首是死脑筋。
云湛微微一愣，原以为棠安会纠缠不休，毕竟她看起来就没什么讲道理的自觉。
“你这道士，简首不识抬举！”烧饼在旁边，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了了。
“大佬让你带个路，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推三阻西，简首是有眼无珠，不识真仙！活该你差点死在这条小水沟里！”
骂完云湛，烧饼立刻变脸，驴脑袋使劲往棠安腿边蹭，声音谄媚得能滴出蜜来：“大佬，您瞧瞧这不知好歹的玩意儿！大佬想去哪儿？我带你去，守一斋算个啥？”
这毛驴一番唱念做打，变脸比翻书还快。
把旁边的张兰曼和张砚舟看得目瞪口呆。
云湛看了一眼这头驴……妖？
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姑娘，今日之恩，云湛记下了。他日若有机会……”云湛再次拱手，准备说出告辞的话。
但告辞两个字尚未出口，一股淡淡的骚臭妖气，忽然从桐花渡口通往镇子的方向传了过来……
这股妖气和河底妖物阴冷湿滑的感觉截然不同，带着一丝动物的骚臭味。
云湛脸色骤变，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通往渡口的土路上，乌泱泱涌来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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