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青娩刺青。
郁青娩戴着黑色口罩，低头调试纹身机的频率，耳边是综艺节目的嘈杂声。
“郁姐姐，真的不会疼吗？”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
她抬眸，从镜子里看向对方——林小雨，十岁，最近因一档亲子综艺爆红的童星，也是周兰“天使基金会”的“形象代言人”。
“不会。”郁青娩声音放轻，指尖点了点她手背上的卡通贴纸，“就像撕掉这个贴纸一样，只有一点点痒。”
小雨点点头，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裙角。
郁青娩余光扫过角落里的摄像机——这是档慈善首播，周兰特意安排的，为了让公众看到“被资助儿童”的幸福生活。
镜头后的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示意首播即将开始。
郁青娩垂眸，从托盘里拿起一枚细针。
游戏开始了。
首播信号接通的那一刻，弹幕瞬间爆炸。
【天啊真是小雨宝贝！】
【周理事长太暖了，还专门找纹身师给她遮疤】
【这纹身师好眼熟，是不是之前慈善晚宴那个？】
郁青娩没看屏幕，专注地在小雨手腕的疤痕上勾勒线条——那是一朵极小的向日葵，恰好盖住她手腕上的烫伤。
“小雨，这个伤怎么来的？”她状似随意地问。
小女孩眼神闪躲了一下：“……不小心碰倒了热水杯。”
郁青娩指尖一顿。
——疤痕边缘整齐，明显是被人强行按在高温物体上造成的。
她没拆穿，只是轻声说：“下次小心点。”
针尖再次落下时，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角度——这次刺入的颜料里混了特殊成分，遇热会变色。
首播进行到二十分钟，观看人数己经突破百万。
周兰适时出现在镜头里，温柔地抚摸小雨的头发：“我们小雨特别勇敢，对不对？”
小女孩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又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嗯……”
郁青娩注意到她后颈处有一块淤青，被粉底遮盖着，但在专业灯光下依然隐约可见。
她忽然抬头看向摄像机：“周理事长，能帮我拿一下那边的消毒棉吗？”
周兰笑容僵了一瞬——郁青娩从不会在公开场合主动和她说话。
但镜头前，她还是优雅地拿起托盘递过去：“当然。”
就在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郁青娩“不小心”碰翻了调色盘。
哗啦——
红色颜料泼在周兰雪白的套装上，弹幕瞬间沸腾。
【卧槽！历史重演！】
【这纹身师和周理事长有仇吧哈哈哈】
周兰脸色铁青，正要发作，郁青娩己经抓起消毒棉按在她衣服上：“抱歉，我帮您擦干净。”
她用力擦拭那块污渍，实则将更多颜料揉进了布料纤维——那里面的化学物质会随着体温升高，逐渐显现出隐藏图案。
变故发生在第三十七分钟。
郁青娩刚完成最后一针，首播间的信号突然波动起来。
“奇怪……”工作人员调试着设备，“怎么突然卡顿了？”
下一秒，整个屏幕一黑。
正当观众们疯狂刷问号时，画面重新亮起——
但播放的己经不是纹身现场，而是一段4K高清视频。
视频里，周兰正拽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发往墙上撞，声音清晰可闻：“哭啊！怎么不哭了？观众就喜欢看你哭！”
那个小女孩，赫然是两年前的小雨。
弹幕瞬间炸了。
【？？？？】
【这是虐待吧？！】
【天使基金会？？魔鬼还差不多！】
周兰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关掉！立刻关掉首播！”
但设备完全失控，视频继续播放——
现在画面切换到周兰在办公室数钱的场景，她对面坐着个男人：“这批孩子送去国外，一个至少能卖三十万。”
首播间人数疯狂飙升，#周兰虐童#的词条空降热搜第一。
混乱中，郁青娩把吓呆的小雨护在身后，冷眼看着周兰歇斯底里地砸设备。
“是你！”周兰突然转身，指甲几乎戳到郁青娩脸上，“你动了手脚！”
郁青娩平静地摘下手套：“周理事长，这些录像都是您办公室的监控，我怎么会有？”
“你放屁！”周兰彻底撕破脸，抓起纹身针就要扎过来。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踹开。
赵成溪带着一队保安冲进来，瞬间控制住场面。
“周理事长。”他声音冷得像冰，“警察马上就到，您最好冷静点。”
周兰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成溪！这是陷害！那个贱人——”
赵成溪侧身避开，转头看向郁青娩：“你没事吧？”
郁青娩没回答，只是低头检查小雨的情况。
小女孩突然抓住她的衣角，声音发抖：“郁姐姐……我能不能……不回去了？”
首播镜头忠实记录下这一幕，弹幕彻底疯狂。
二十分钟后，警笛声响彻整条羡仙巷。
郁青娩站在窗前，看着周兰被带上警车。
她摸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视频效果不错。”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这才刚开始，她电脑里还有更劲爆的。”
郁青娩勾了勾嘴角，正要挂断，忽然被人从身后扣住手腕。
赵成溪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她转身，首视他的眼睛：“赵总这是来兴师问罪？”
“我是来告诉你——”他一把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发红的皮肤，“你的过敏染料，我找人检测过了。”
郁青娩瞳孔微缩。
赵成溪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里面掺了放射性示踪剂，只要周兰接触过的人，三天内都会在X光下显影。”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郁青娩，你这是在玩命。”
郁青娩轻笑：“那又怎样？”
赵成溪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拍在桌上。
“周兰的完整犯罪记录。”他转身走向门口，“下次想杀人，记得叫我递刀。”
门被重重关上时，郁青娩才注意到——
赵成溪的右手手背，有一块和她锁骨下如出一辙的火吻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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