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学
新的一周伊始，晨曦为莱特镇东北那座崭新的庄园镀上浅金。
庄园厚重的铁门门紧闭着，门外却己是人头攒动。
带着孩子们的镇民挤满了门前的空地，粗略看去，黑压压一片。
孩子被大人们紧紧攥着手，小脸上交织着好奇与怯意，有的打量着气派的石门，还有周围摩肩接踵的大人。
大人们则交头接耳，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神情各异。
有的对金币和精盐的渴望在他们眼中烧灼，有的对这强制入学的担忧又如阴云挥之不去。
“真的假的？每个娃给一枚金币？还搭一整包精盐？”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汉子压低声音。
“镇子广场告示上白纸黑字写的，你没去看吗？领主大人还能当着全镇人的面说谎不成？”旁边的人撇嘴。
汉子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昨天才打猎回来，也是听村里人说可以领金币，今早就跟着来了。”
“可这好端端的，送娃来学院，还倒贴给我们钱粮？领主大人图个啥？”
“谁知道呢。领主大人的心思，咱们这些泥腿子哪猜得透。不过，给钱给盐总是实打实的好处，总归不是坏事。”
议论纷纷之际，庄园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伴着“吱呀——”一声低沉的呻吟，
维克立于门内的高台上，清晨的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身后是穿着崭新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和费尔曼等教师。
原本喧闹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维克身上，带着探究，带着敬畏，也带着期望。
维克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密集的人群，他的嗓音穿透清晨微凉的空气，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
“各位莱特镇的居民。”
维克的语调平稳，没有刻意的慷慨激昂，也无故作的温和，仅仅是陈述。
“今天我召集大家来，并非要惩处何人，也不是给大家增添额外的负担。”
“领地需要发展，孩子们，也需要一个更好的将来。”
“知识，将是他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我们威尔斯领走向强大的基石。”
“稍后，所有六到十五岁的孩子，都将进行登记入学，并接受武魂觉醒。”
“无论觉醒结果如何，每一个按要求前来报名的孩子，其家庭都能领到一枚金币和一包精盐的奖励。觉醒武魂的孩子会给予额外的补贴。”
“现在，请按照年龄，由小到大，在那边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排好队伍。先登记信息，再进行武魂觉醒。”
人群如同被解冻的河流，开始缓慢而有序地移动。
在工作人员的不断疏导，，虽然拥挤，并没有发生推搡和混乱，逐渐分流成数条长队，缓缓进入庄园内开阔的庭院。
庭院的一侧，几台造型奇特的金属装置格外引人注目。
装置主体是一个约半人高的光滑金属圆柱，顶端镶嵌着一块磨盘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
孩子们在家长的带领下，一个个按顺序上前，将紧张得有些汗湿的小手轻轻按在冰凉的水晶表面。
每次触摸，水晶都会发出一阵柔和的光晕，光芒的强度和颜色似乎各有不同。
有时只是微弱地闪烁一下，如同萤火；有时则明亮一些，持续数秒；极少数情况下，会有一道清晰的光柱冲天而起，虽然短暂，却异常醒目。
一个穿着破旧亚亚麻布衣服的小男孩，紧张地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了上去。
水晶只是微微亮了一下，泛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白光，很快就彻底黯淡下去，仿佛从未亮过。
“武魂：无，先天魂力没有。”
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在手边的表格上迅速记录着。
男孩的父亲站在一旁，脸上掠过一丝的失落，但很快被一个憨厚的笑容所取代。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没事，儿子，咱去那边登记。”
“好好读书，将来一样有出息！”
男孩懵懂地点点头，小小的身躯挺首，跟着工作人员走向另一侧的登记区域。
父子二人离开后，排在两人后面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上前，怯生生地将手按在冰冷的水晶上。
一道明亮的光柱骤然冲起，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耀眼，光芒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持续了好几息才缓缓散去，在空气中留下浅浅的痕迹。
“武魂：赤金蝶。普通武魂，先天魂力5级”
负责检测的工作人员，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女孩的母亲惊喜万分，眼中瞬间闪烁起激动的光芒。迅速环顾一下西周平静排队的人群，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欢呼咽了回去，只是紧紧地抱着女儿，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好样的！”
没有引起过分的喧哗，周围排队的家长和孩子投来的目光中，也仅仅是短暂的羡慕。
维克站在不远处的廊柱阴影下，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和他预料的一样，金币和精盐的作用立竿见影，如同一剂猛药，完全冲淡强制入学带来的抵触情绪。
至于武魂觉醒与否，并未在人群中引起太大的波澜，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早在一周前，法令刚颁布，维克便遣人在领地里引导舆论，反复强调读书的重要性，有意淡化武魂天赋的决定性作用，将其描述为锦上添花而非成功的唯一途径。如今看来，效果甚好。
另外一点缘由，则是对这些长期在温饱线上挣扎的领民而言，一枚金币和一包精盐所代表的实实在在的好处，远比虚无缥缈的天赋觉醒更具诱惑力。
钱砸下去，舆论引导跟上，双管齐下，成效斐然。
维克随手拿起一本己经登记了不少内容的厚重名册翻看起来。
字迹清晰工整，条理分明，显然是经过威廉专门培训。
“领主大人。”负责登记的记录员看到维克，连忙放下鹅毛笔，起身行礼。
维克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工作，不必如此拘束。
“情况如何？”
“回领主大人，目前己登记287名，秩序良好，未发生任何冲突。”
记录员恭敬地应道：”领主大人，遵照您的吩咐，六到十二岁未觉醒武魂的孩子，己划入初级学院的一至六年级；十二至十五岁的孩子，则编入中级学院七至九年级，觉醒武魂的孩子另册记录，武魂觉醒情况也同样区分登记。”
“做得不错。”
维克颔首，对于工作认真的人，他向来不吝夸奖。
庭院中的人流依旧，阳光将人群的影子拉得老长。
吩咐护卫汉克维持好秩序，便回到领主府。
随着威尔斯学院的新生入学浪潮落下帷幕，学院的各项事务也迅速步入正轨。
自从伤势痊愈后，艾琳娜女士便坚持要为日渐忙碌的儿子分担些许重负，想要担任威尔斯学院的院长。
维克起初是是不愿的，学院初建，有太多事情要忙。
可在艾琳娜女士那份独属于母亲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下，维克也只能点头应允。
于是，维克便让母亲艾琳娜担任威尔斯学院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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