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意识渐渐回拢，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雕花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熏香。
维克动了动手指，试图撑起身体，却只感到一阵脱力般的酸软，脑袋更是针扎似的疼。
“嘶……”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融环的后劲也太大了，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
“少爷！您醒了？”
一个惊喜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维克偏过头，看见莉莉娅正趴在床沿，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嗯，醒了。”
维克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睡了多久？”
维克试图坐起来，莉莉娅赶紧上前帮忙，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柔软的枕头。
“半个月。”
“少爷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头有点疼，没什么力气。”
维克感受着身体的状况，精神力像是被抽干了，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恢复。
他记得昏迷前最后的感觉，是枕在一片难以言喻的温软上。
“阿尔伯特叔叔呢？他怎么样了？”他更关心这个。
莉莉娅语气轻快起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阿尔伯特叔叔现在己经是三十二级的魂尊了！他说都是少爷您的功劳！”
三十二级…果然，万年魂环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维克心中一定，付出的代价总算值得。
“那就好。”
突然，莉莉娅猛地扑进维克怀里。
“少爷！”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闷闷地贴着他的胸膛响起。
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维克胸前的衣料。
维克有些僵硬，抬起的手臂悬在半空，一时不知该先安抚她，还是先顾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
这丫头……力道真不小，还好背后垫着枕头，要不然骨头真的散架了。
“我……我还以为……”
莉莉娅哽咽着，话语断断续续。
“半个月了……您一首没醒……虽然凯兮神侍说过……您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度……但您一首不醒……”
莉莉娅把把维克抱得更紧，哭声也更大了一些。
“我每天都在这里守着您……我好害怕……少爷……真的好害怕……”
莉莉娅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要将这半个月积攒的担忧全部倾泻出来。
“您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您醒不过来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后怕，紧紧抓着维克的衣袖。
“您要是出什么事，我……我也不想活了……”
他感受到怀中女孩毫无保留的依赖和那份沉甸甸的情感，心头却莫名地泛起一股暖意。
真是个傻丫头。
抬起有些酸软的手臂，轻轻拍了拍莉莉娅不断耸动的后背。
动作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他的嗓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有些沙哑干涩，但语气尽量放得温和。
“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到时候可不漂亮了。”
莉莉娅吸了吸鼻子，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把脸埋得更深了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少爷……您还取笑我……”
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满是委屈。
维克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牵动了头部的神经，让他微微蹙眉，但心情却轻松了不少。
他能真切感受到莉莉娅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
这半个月，对她而言，恐怕每一刻都是煎熬。
“我没事，就是精神力透支，有点脱力，休息几天就能缓过来。”
他再次耐心地安抚。
“我没事了，就只是身体乏力。”
“真的吗？”
莉莉娅这才稍微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噙满泪水，不确定地看着他。
“真的。”
维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有说服力，肯定地点了点头。
尽管这个简单的动作，又让他的脑袋一阵发晕。
他不动声色地忍住了。
莉莉娅听到这话，止住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连忙松开维克，退后一步，有些局促地用袖子擦了擦脸颊和眼睛。
“对不起，少爷，我……我太失态了……”
她的脸颊因为刚才的激动和哭泣而泛着红晕。
“没事，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
轻轻靠回柔软的枕头，无力的感觉依然存在，但精神好了不少。
“好了，给我喝点水吧，我嗓子快冒烟了。”
莉莉娅连忙倒了杯温水，递给维克。
莉莉娅擦干眼泪道：“少爷，您是不知道，阿尔伯特叔叔这半个月的日子可不好过。威廉叔叔，巴特莱先生，克赛特大叔，甚至汉克都不给他好脸色。”
莉莉娅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着维克的后颈，将杯沿凑到他唇边。
温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维克慢慢咽下几口，感觉舒服了不少。
他靠回枕头。
莉莉娅放下水杯，顺手拿起旁边的毛巾，轻轻擦去维克额头上因刚才动作而渗出的细汗。
“少爷，您先坐着，我去给您拿吃的。”
维克点头。
莉莉娅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您千万别乱动！”
维克靠在枕头上，看着莉莉娅离开的背影，感受着空荡荡的身体和隐隐作痛的头部，不由苦笑一声。
看来以后这种透支精神力的“融环”，还是得悠着点用。
不过虽然副作用大，但融环带来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不仅是阿尔伯特的突破，他感觉自己对精神力的控制似乎也隐隐有所精进，只是现在还难以细细体会。
维克苏醒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吹散了笼罩在宅邸上空半月之久的阴霾。
原本脚步都放轻、交谈都压低声音的庄园，骤然间恢复了活力，压抑的寂静被低低的欢呼和奔走相告取代。
汉克派人去通知威廉等人。
威廉，巴特莱，克赛特，还有阿尔伯特，得知维克苏醒后，立即放下手里工作，赶往维克的卧室。
等威尔斯领的核心人员都到了维克的卧室，又把阿尔伯特好生说教一顿。
阿尔伯特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所以并没有反驳。
还是维克帮忙说了几句话，要不然阿尔伯特真的要被三人口水淹死。
确认维克没有事后，便回到各自的岗位。
阿尔伯特正离开，被维克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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