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白贺猛地睁开眼睛，喉咙发紧，他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捆绑住的尸体。
冷汗浸透了病号服，布料黏在后背，仿佛第二层皮肤般令人窒息。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手指死死攥紧被单，骨节泛出森冷的青白。
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喘息，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从深海拖回人间。
梦境的残片还在脑中闪回——鲜血、硝烟、坠落的身体——那些记忆像钝刀般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白贺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这种巨大的悲痛，他只能颤抖着弓起背，额头抵住膝盖，试图压住胸腔里翻涌的痛苦。
可那像海水漫过头顶的悲伤却从每个毛孔渗出，化作无声的痉挛。
明明是暖阳，却让他感觉冷得可怕，光亮从窗帘缝隙漏入，照见他脸上未干的泪痕，亮得像一道新鲜的伤。
“妈…妈……”
那是他的母亲吧。
白贺再次陷入了一种极其奇怪的状况之中，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种感觉驱散，但没有用。
他维持着这种状态，一首到兰昭收拾好自己，回到医院。
“白贺，我带了鸡汤——你伤口怎么又流血了！？”兰昭一眼就看见了白贺赤红的肩膀。
白贺没有立马回应，可原本颤抖的身体却渐渐恢复宁静，一双蒙上一层浓雾的狗狗眼此刻像碎了的镜子，“姐……”
“怎么了？”兰昭焦急得伸出手，用拇指擦去止不住的眼泪，“别怕别怕，我先叫医生来给你重新换药包扎。”
接下来，白贺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乖巧得叫人心疼。
一套下来，兰昭才坐下，细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吓到你了？”
说到这个，兰昭愈发自责了，也是啊……那种生死时刻，即便是年长他几岁的她都会害怕，会想哭，又何况是白贺呢？
白贺愣愣的，看着兰昭那关切的脸庞，忽然伸出手抚摸，他想要抓住她，“……对，我好害怕……”
“好害怕，你不见了。”
“我不会不见的，”兰昭仍旧安抚地拍拍白贺的手背，“放心好啦~”
“嗯，”白贺垂眸，“可以抱抱吗，姐姐？”
兰昭没有犹豫，上前抱住白贺，内心对于自己的理想更加的肯定坚定，她多了一个想要保护的人，他们不应该在硝烟里哭泣，应该在阳光下大笑……
“姐姐，我不想待在医院，你带我回家吧。”
……
“怎么回来了啊？”张梅华错愕看着回家的两人，“小贺啊，不在医院多待几天啊，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谢谢张阿姨关心，但是我不喜欢住在医院，”白贺笑了一下算了。
白父还没回家，因为要处理中村也的事情。
中村也死在了自己的车子旁边，而脖子上是被利器扎进去的，初步判断是比针粗锐利的武器，周围没有发现凶器，有人怀疑是女人使用的簪子了，可是排查了一圈人，那些来到联谊的女人基本都是盘发，用于固定发型的东西，也是一些细夹子。
“中将，其实……还有一个女性没有排查。”
白父若有所思，兰昭？
因为兰昭是白中将的继女，没人敢去搜。
“我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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