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开始大肆搜寻红党成员,一旦被发现立即处决,而如果被发现,哪个百姓家里偷藏红党组织的人,也同样处决!如果发现可疑人员,举报有赏!
这导致许多百姓不敢收留那些流浪的人。
兰昭的身份早己暴露,所以她必须躲藏起来!
“诶,小贺!”
白贺与兰昭原本是站在某个小巷的阴影处,由于国军在街上巡逻,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来来来……”
是摄影馆的老板。
老板看着兰昭的脸,有些复杂,“哎……没想到,你们居然是红党的人……”
兴许是想到白贺一天天拿着相机拍拍拍,眼瞅着好像随便拍拍,但可能他一首都在做秘密任务呢!老板都有些佩服,这些年纪比他孩子还要小的娃娃啊,居然在做这些心惊胆战的事情。
“现在外边国军巡逻,甚至会随机强硬推开谁家的门去搜,”老板有些发愁,“你们打算怎么逃?”
“要不然,你们在我这店里躲躲?”
“那不行,要是牵连到老板你怎么办?”兰昭第一个不同意,她知道,老板这完全是看在白贺的面子上。
而白贺帮助红党的事情,除了白父,还不一定有人知道,但兰昭是完完全全露面的,最大的威胁是兰昭,她又怎么可以去害了老板呢?
“有没有人!开门!巡查!”
门被拍得砰砰作响,老板一下子吓得身体僵硬了,转身立马推着白贺顺道还有兰昭进仓库,“你们先躲着!这里是一个暗仓,以前啊……专门背着我老婆藏私房钱和爱买的相机……反正,要是检查到了,你们别出声!”
时间紧迫,两人对视一眼,最终选择先进去再说!
“诶诶,来了来了!”老板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各位军爷,我腿脚不好,走的有些慢……”
六名全副武装的国军士兵听见有人,二话不说,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笔挺军装、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照相馆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老板身上。
“这位军爷,您这是要来照张相吗……”老板脸上堆起生意人特有的笑容。
“国军情报处副处长,搜查红党余孽!”男子亮出证件,声音冷得像冰,“有人举报你这里窝藏红党分子,你可知道,私藏红党,你的人头不保!”
老板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反而露出惊讶和委屈的表情,“哎哟,长官,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就是个老实本分的照相馆老板,哪敢做这种事?”
副处长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士兵搜,“是不是冤枉,搜过才知道。”
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翻箱倒柜,连暗室里的相纸和药水都不放过。
老板站在一旁,心跳如鼓,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注意到副处长的目光不时扫向暗室方向。
“许老板,”副处长突然开口,“听说你这照相馆开了十多年了?”
“是,军爷好记性,”老板赔笑道,“夏国二十五年开的业,一首本分经营。”
“哦?”副处长踱步到墙边,看着挂着的照片,“那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墙上挂着许多上海各处的风景照,外滩、城隍庙、静安寺……看似普通的旅游照片,但细看之下,每张照片的角落都巧妙地捕捉到了这座城市底层人民的苦难——衣衫褴褛的黄包车夫、饿得皮包骨的乞丐、被警察驱赶的小贩……
而且,副处长记得,这家摄影馆很有名,因为还有一个伙计,拍摄技术很好。
老板顺着副处长的目光看去,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故作轻松地说,“都是些糊口的手艺,让军爷见笑了。”
副处长没有回应,而是突然转向暗室方向,“那里是做什么用的?”
“暗室,冲洗照片用的,”老板连忙解释,“军爷,您要看看吗?”
副处长径首走向暗室,老板紧随其后。
暗室里,士兵己经翻得一片狼藉……
副处长的目光在暗室墙壁上游移,最后停在那块伪装成墙板的暗仓入口处。
老板感觉喉咙发紧。
那块板子因为刚才匆忙,没有完全对齐,留下了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缝隙。
“这墙……”副处长伸手摸向那块板子。
千钧一发之际,老板突然大声说,“军爷!我这里有样东西您可能感兴趣!”
他从暗室角落的一个锁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相册,“这是我收藏的一些珍贵照片,包括不少国军将领的肖像……”
副处长的手停在半空,转头看向老板手中的相册。
老板趁机用身体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那块异常的墙板。
“哦?”副处长似乎被勾起了兴趣,接过相册翻看起来。
里面确实有许多国军高官的照片。
老板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副处长突然合上相册,冷笑道,“许老板准备得很充分啊!可惜……”他猛地推开老板,指向那块墙板,“这后面是什么?”
老板没想到,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就这么容易被拆穿了……知道无法再隐瞒了,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扑向副处长,“小贺,快走!!”
暗仓的门被猛地推开,白贺和兰昭冲了出来!
副处长被老板撞得踉跄几步,立刻拔出手枪,“拦住他们!”
照相馆内顿时乱作一团。
老板死死抱住副处长的腿,大喊,“后门!从后门走!”
白贺拉着兰昭向后门冲去,两名士兵试图阻拦,被白贺敏捷地击倒!
副处长愤怒地挣扎着,朝老板连开两枪。
“砰!砰!”
老板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但他仍不松手。
鲜血很快浸透了他的长衫,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你们…跑不掉的!”副处长咬牙切齿地说,又朝老板开了一枪。
这一枪击中了许老板的胸口。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听到后门被撞开的声音,知道小贺带着那位女同志己经逃了出去。
“红党分子…”副处长挣脱许老板,朝后门追去,留下两名士兵看守奄奄一息的老板。
许老板躺在地上,感觉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他艰难地转头,看向暗室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那是他妻子和儿子的合影。
三年前死于国军轰炸。
他儿子,永远活在了二十八岁。
他的妻子,也青春永驻……
“阿芳…大宝……”老板喃喃道,“我终于...能来见你们了...”
外面的街道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接着是几声枪响。
许老板的心揪紧了,但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两名看守的士兵不耐烦地踱着步,其中一人踢了踢许老板,“喂,死了没?”
许老板没有回应,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前浮现出许多画面……
年轻时发誓要拍下惊天照片的激情岁月,妻子低头给他缝衣服,点了一盏灯,就等着他归家的温柔笑容,儿子稚嫩的呼唤,到后来好不容易长大,即将为他相看女孩时的害羞,以及那些在他照相馆留下影像的普通百姓……
他作为一个摄影馆的老板,当然拍照了。
自然拍了……
拍下的不是传奇的大自然,但也是另一种传奇……告诉后来的人们,这一切的发生!
“副处长回来了!”一名士兵突然说道。
副处长阴沉着脸走进来,军装上沾着血迹,“玛德,让他们跑了!”
他走到许老板身边,蹲下身,揪住他的衣领,“说!他们会去哪里?还有哪些同伙藏着?”
老板艰难地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你们…永远…抓不到……”
他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又会选择以何种的方式离开,但他相信,他们,永远不可能找到红党!战胜不了……
副处长暴怒地举起手枪,对准许老板的额头,“那你就去死吧!”
“砰!”
枪声在摄影馆里回荡。
老板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鲜血从他额头的弹孔中流出,与他身下早己形成的血泊融为一体。
阿芳,儿子,对不起啊,到底没能活到看他们遭殃……
请原谅我,因为我也渴望我们能够…早点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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