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峰大殿内，十二盏青铜古灯明明灭灭，将沈青璃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扭曲地投映在青玉地面上。她
跪在大殿中央，背脊挺得笔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沈青璃，你可知罪？”
玄霄真人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如寒冰坠地。
沈青璃抬头望去，师尊端坐在玄玉椅上，面容隐在阴影中，只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
在他身侧，夏暖正低垂着头，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一截雪白的手腕上缠着纱布，隐约透出血色。
“弟子不知何罪之有！”沈青璃声音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喉咙里哽着怎样一团烈火。
“还敢狡辩！”玄霄真人一掌拍在扶手上，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震，“夏暖手腕上的‘千蛛毒’，分明是你药庐中独有的毒物！她身子弱，昨日不过是去取一瓶养心丹，你竟下此毒手！”
沈青璃瞳孔微缩。
千蛛毒确实是她炼制的，但一首封存在药柜最里层，连她自己都极少使用。
只是为了在外历练的时候，防万一的！
她转向夏暖，“小师妹，你亲眼看见我下毒了？”
夏暖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往后退了半步，眼中迅速蓄起泪水，“师姐…我，我不敢说……”
“暖暖不必害怕，”二师兄陆明修一步上前，将夏暖护在身后，冷冷地看向沈青璃，“我们都在药庐外听到了你的呵斥声，说什么‘别碰我的丹药’！沈青璃，你平日高傲也就罢了，如今竟对同门下毒，还有何颜面自称青霄峰弟子？”
沈青璃胸口如被重锤击中。
她昨日确实说过这话，但前因是夏暖不经允许擅动她为师尊准备的寿礼——一炉九转还魂丹。当时她气急，但绝不可能为此下毒。
“三师弟，你来说，”玄霄真人看向站在角落的楚云舟。
楚云舟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我…我确实看见沈师姐的衣袖沾了毒粉……”
沈青璃猛地站起身，玉簪落地碎成两截。
楚云舟是她一手带大的师弟，三年前他误入瘴气林，是她冒死将他背出，自己却躺了半个月。如今连他也……
“大师兄，”她转向一首沉默的萧景珩，眼中最后一丝希冀如风中之烛，“你信我吗？”
萧景珩眉头紧锁，目光在她与夏暖之间游移，最终叹了口气，“青璃，若真是你做的，认错便是，师尊一向疼你，不会……”
“够了！”沈青璃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厉。
她环视大殿——师尊怒容满面，师兄们神色各异却无人为她说话，夏暖躲在众人身后，嘴角却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就在这一瞬间，沈青璃忽然注意到夏暖手腕纱布下露出的伤痕边缘——那伤口平整得诡异，根本不像是被毒物腐蚀，反倒像被利器所伤。
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什么。
“小师妹，”沈青璃一步步走向夏暖，声音轻柔得可怕，“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吗？”
夏暖脸色微变，下意识将手往袖中缩了缩，装作害怕的模样，“不，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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