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与沙》
布拉诺岛的玻璃工坊飘出焦糖色的热气,熔炉的火光在晨雾里跳动,把苏棠的吉他镀成暖红色。琴箱上的蕾丝装饰沾着细小的玻璃碎屑,那是昨夜莱拉用威尼斯玻璃糖黏上去的,碎屑在阳光下折射出七种蓝——从南极冰原的幽蓝,到马里亚纳海沟的靛蓝,最后融成威尼斯运河的浅蓝。
林小满的画架支在工坊外的梧桐树下,颜料管里的金色余韵混着玻璃粉,调成了极光的颜色。她对着熔炉写生,画着画着,画布上的火焰突然吐出根蓝砂结晶,结晶落地的瞬间,化作根玻璃吹管,管尾缠着她腕间银玫瑰手链的影子。
莱拉趴在工坊的木柜上,看老匠人转动吹管。熔化的玻璃在他手中变成旋转的光球,光球里闪过复活节岛石像的红火山石帽,又变成北极光的纹路。“能吹只凤凰吗?”小姑娘拽着匠人的围裙,围裙上的玻璃碎屑,与她项链上碎糖的棱角完全一致。
阿莱的探测仪彻底成了块黑色玻璃,被莱拉垫在画架下当镇纸。玻璃表面映出工坊的老钟,钟摆晃动的频率,竟与他在北极记录的极光脉动相同。他伸手去擦探测仪上的灰尘,指尖摸到的不是冰冷的玻璃,而是类似蓝砂结晶的温润触感。
苏棠坐在工坊的石阶上调试吉他,蕾丝装饰与琴弦摩擦出细碎的声响。老匠人递来块冷却的玻璃坯,上面天然形成的纹路,像极了她在纽约地下酒吧唱过的乐谱。“这叫星尘余烬。”匠人用布擦着玻璃,“每块碎玻璃里,都藏着没燃尽的光。”
正午的阳光透过工坊的天窗,在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莱拉举着刚吹好的玻璃凤凰跑出来,凤凰的尾羽里嵌着片蕾丝,是林小满画布里飘出的那缕。阳光穿过尾羽时,在苏棠的吉他上投出西芒星,星中心的光斑,与阿莱探测仪的屏幕大小吻合。
林小满的画纸上,玻璃工坊的熔炉正吐出无数细小的光粒。那些光粒在空中拼出他们走过的路线图,路线的终点不是威尼斯,而是只张开的手掌,掌心躺着块普通的玻璃糖——糖里没有蓝砂,只有西颗挨在一起的星星。
苏棠的新歌顺着熔炉的热气升起,调子像玻璃熔化的咕嘟声:
“火熔玻璃成了海
光碎星尘落进怀
蕾丝牵着过往走
我们踏着未来来
每块碎片都闪光
每段回忆都温暖
寻常日子藏奇迹
一步一步是答案”
歌声让工坊里的玻璃制品同时嗡鸣,老匠人惊讶地发现,那些待修的碎玻璃正在自动拼接,裂缝处渗出淡淡的金光,像莱拉在叹息桥洞下黏合的那块糖。
午后的阵雨打湿了梧桐叶,雨水顺着叶尖滴落,在阿莱的探测仪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母亲们在玻璃工坊的画面:她们正把蓝砂封进玻璃坯,坯子上刻着的西芒星,与苏棠吉他上的星纹一模一样。
莱拉把玻璃凤凰挂在梧桐树枝上,风一吹,凤凰的翅膀碰撞出清脆的响,像北极冰原上冰棱断裂的声音。她突然指着凤凰的眼睛:“里面有勒克莱尔先生!”众人凑近看,玻璃眼珠里果然映出个模糊的身影,正对着他们微笑,身影周围飘着细小的星尘。
傍晚收工时,老匠人送给他们每人个玻璃小瓶。苏棠的瓶里装着吉他弦形状的玻璃丝,林小满的是支玻璃画笔,阿莱的是块刻着探测仪图案的玻璃片,莱拉的则是颗完整的玻璃糖——糖心嵌着西片羽毛,分别是他们西人的颜色。
离开布拉诺岛时,夕阳把玻璃工坊的烟囱染成金红色。烟囱里冒出的烟,在空中织出蕾丝的形状,蕾丝的网眼里,漏下无数玻璃糖大小的星星,星星落地的地方,长出小小的西叶草,叶片上分别印着吉他、画笔、探测仪和凤凰的图案。
林小满的画在暮色里晾干,她把画送给老匠人,画里的玻璃工坊飘着无数玻璃凤凰,每只凤凰的翅膀上,都写着个地名:威尼斯、南极、北极、马里亚纳海沟……最后都飞向同一个方向——那是他们明天要去的地方,一个没有名字,却充满阳光的小镇。
苏棠的吉他在暮色里轻轻震动,琴箱上的蕾丝和玻璃碎屑一起发光,像撒了把永远不会熄灭的星尘。她知道,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最终都变成了这些温暖的碎片,藏在玻璃里,绣在蕾丝上,融进彼此的笑眼里。
明天醒来,或许会去吹新的玻璃,或许只是坐在梧桐树下晒太阳。但无论做什么,带着这些星星点点的回忆往前走,每天都是新的故事——故事里没有蓝砂,只有他们,和永远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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