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巅,凛冽的罡风裹挟着砂砾呼啸而过,将众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星渊入口处,三垣玉珏组成的星图与上空巨瞳产生共鸣,刹那间,天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紫黑色的闪电如银蛇般撕裂铅云,震耳欲聋的雷鸣中,长安城观星台的残垣断壁轰然拔地而起,砖石摩擦的刺耳声响彻云霄。这些破碎的石块在空中诡异地拼接,最终组成一座悬浮于半空的巨型星象祭坛,祭坛上流转的幽蓝符文,如同活物般不断扭曲变幻。
李长风掌心沁出冷汗,将三块玉珏嵌入星渊前的石座。石座表面布满岁月侵蚀的沟壑,却在玉珏触及的瞬间,迸发出万丈光芒,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光芒渐渐消散后,一道由星光凝成的阶梯缓缓显现,每一级台阶都刻着不同朝代的兴衰画面:大秦铁骑踏碎六国的金戈铁马、盛唐夜市中流转的琉璃灯火,却都在最后化作被黑暗吞噬的残像。当众人踏上阶梯,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袭来——萧云霆看到自家开国公府被神秘黑袍人算计,父亲临终前用血在地上划出的半枚星纹;顾长卿目睹大理寺历代卷宗里那些悬而未决的惨案,凶手的兵器上都刻着与星渊相关的咒印;而苏婉柔则惊觉自己自幼苦练的琴艺,招式与那个白纱女子如出一辙,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琴谱残页,此刻正在怀中发烫。
"原来我们一首都是局中棋子。"苏婉柔的声音发颤,指尖紧紧攥着凤头琴,琴弦在她的力道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她叫星璇,是上古星渊的守灵人,因执念太深坠入魔道。"话音未落,星渊深处传来空灵却透着寒意的笑声,白纱如鬼魅般翻涌,星璇现身于祭坛中央。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却沾染着斑驳血渍,琴身缠绕着漆黑的锁链,每根弦都浸染着暗红的血迹,仿佛凝结着千年的怨念。
"执念?"星璇抬手拨弦,一道黑色音刃撕裂空气,擦着李长风耳畔飞过,在身后的岩石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裂痕,"千年来,我看着朝代更迭,帝王为了权力一次次触碰星渊禁忌。李长风,你以为先帝真的是为了大唐?他不过是想借双生血脉打开星渊!"她一挥袖,祭坛西周的空间泛起涟漪,如同水面倒映出画面:先帝与巫女在密室中密谋,巫女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幽光,而一旁的卦象显示着双生血脉将成为开启星渊的钥匙。
顾长卿脸色苍白,举起双鱼佩,青铜佩却发出痛苦的嗡鸣,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突然,双鱼佩化作星图罗盘,射出几道光束,却被星璇轻描淡写地用琴弦斩断,冒火的东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光束消散时在空中炸出幽蓝的火花。萧云霆怒吼着甩出软剑,剑刃在触及星璇的刹那,表面迅速爬满绿色的锈迹,眨眼间便腐蚀成一堆废铁,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危机时刻,李长风突然想起三生墨中浮现的画面。他咬破舌尖,将三块玉珏按在眉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麒麟图腾在皮肤下疯狂游走,烫得他额角青筋暴起。墨汁在空中凝结成先帝的虚影,虚影面容憔悴,眼中满是悔恨:"当年朕的确有私心,但双生血脉确实是制衡星渊的关键..."虚影消散前,将最后一道灵力注入李长风体内,那股力量如滚烫的岩浆,在他经脉中奔腾。
苏婉柔的凤头琴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琴弦自动绷断,露出内部刻着的《破妄曲》琴谱。断裂的琴弦如灵蛇般飞舞,在空中划出金色的弧线。她与李长风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决然。李长风挥动手臂,以血为墨,在空中书写"苍生"二字,每一笔都带着千钧之力,墨字周围环绕着金色的火焰;苏婉柔的指尖在琴身残弦上快速跳跃,琴音化作金色光芒,与墨字交织成网,所到之处,星璇的血色琴弦开始滋滋作响,冒出黑色的烟雾。
星璇的白纱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露出一张布满裂痕的脸,如同破碎的琉璃。"原来...我才是被困在虚妄中的人..."她的声音带着千年的疲惫与解脱。当最后一根琴弦断裂,发出刺耳的铮鸣,星渊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锁链崩断声。巨大的瞳孔缓缓闭合,星渊开始坍缩,爆发出的吸力将周围的云雾、碎石,甚至光线都卷入其中。李长风拼尽全力,用墨在星渊入口书写封印符文,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苏婉柔则以最后的灵力奏响琴音,琴音化作透明的屏障,与符文相互呼应,加固着逐渐成形的结界。
尘埃落定,星渊恢复平静,只留下三垣玉珏散落在地,表面的光泽黯淡,如同失去生命的石头。李长风将玉珏埋入终南山,在旁边种下一棵梧桐树。他知道,这场持续千年的星渊之劫或许暂时平息,但只要人心有贪念,类似的危机便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三个月后,长安依旧繁华如初。朱雀大街上,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李长风与苏婉柔在墨韵斋续写纸鸢诗,砚台中的墨汁泛起温润的光泽;萧云霆的酒肆里坐满了旅人,他们讲述着各地的奇闻异事;顾长卿则将星渊的秘密记载成册,锁入大理寺最深处的密室。而在某个月圆之夜,当微风拂过梧桐树,枝叶沙沙作响,还能隐约听到若有若无的琴音,诉说着这个关于执念、救赎与守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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