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门”的瞬间,并非撕裂或坠落,而是像一滴墨融入深潭。
所有的声音、光线、触感都被剥离,只剩下纯粹的“存在”本身。
颜如夏感觉自己被分解成无数微小的意识尘埃,在无边无际的暗红虚空中漂浮。
她凭着本能,将意识聚焦于林予心交给她的那枚怀表指针——它此刻悬浮在她的精神核心,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银光,像风暴中的灯塔。
血宴(或者说周雪)的警告在她意识边缘回荡:“…别被它的‘纯净’迷惑…那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狂…”
虚空开始凝聚。
暗红物质不再是混沌的洪流,而是凝结成巨大的、缓慢搏动的血管脉络,交织成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肉丛林”。
脚下是温热的、富有弹性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
这里就是“门”的内部,远比她想象中更…有机,更…活。
银色的指针突然剧烈震颤,指向一个方向。
颜如夏的意识体(此刻她感觉自己更像一团凝聚的暗红能量,勉强维持着人形轮廓)顺着指引飘去。
血管脉络越来越密集,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由暗红物质构成的荆棘王座。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人影。
那确实是颜如夏的脸,但感觉截然不同。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赤着脚,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一丝暗红纹路。
她的眼睛是纯净的、毫无杂质的黑色,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周身散发着一种空灵、作者“好稀饭酱”推荐阅读《噩梦女王把恐怖游戏玩成爽文》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脆弱又令人心悸的宁静。她就是“夏娃”,最初的颜如夏,被“门”吞噬的原点。
然而,这纯净的表象之下,颜如夏能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那是被压缩到极致的、凝固的痛苦。它不像颜如夏的疯狂那样喧嚣、外放,而是内敛、沉淀,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引力场,仿佛靠近就会被拖入永恒的悲伤深渊。
“你来了。” 夏娃的声音首接在颜如夏的意识中响起,空灵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像冰锥刺入骨髓,“第十三号…还是该叫你‘死亡艺术家’?你的名字…很吵。”
颜如夏努力凝聚自己的形态,暗红物质在她周围涌动,形成一层薄薄的铠甲,抵抗着那股纯净的引力。
“叫我颜如夏就行。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夏娃微微歪头,动作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天真好奇,却让颜如夏遍体生寒。
“为了周谨?那个把自己切成碎片,塞进数据缝隙里的钥匙?还是为了外面那些…吵闹的碎片?” 她指的是血宴和林予心,显然能感知到门外的动静。
“或者,是为了你自己?想知道你从哪里来?”
“为了结束这一切。” 颜如夏的“声音”带着暗红能量的嗡鸣,“‘门’在撕裂现实,‘裂缝人’越来越多。它必须被关闭,或者…被控制。”
“结束?” 夏娃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几乎不存在的弧度,却充满了纯粹的嘲讽,“‘门’从未开始,也永不会结束。它只是…存在。就像痛苦一样。你所谓的现实,不过是它逸散的一点微光,一点…噪音。”
她抬起苍白的手,轻轻拂过王座的荆棘,那些狰狞的暗红尖刺在她触碰下竟显得温顺。“你想控制痛苦?多么…傲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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