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夏盯着那个立方体，左眼的暗红漩涡旋转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深。
血宴的寄生意识在角落蛰伏，伺机而动。
林予心屏住呼吸，破碎的怀表在她手中发出最后的微光。
窗外，暗红漩涡的旋转突然停滞了一瞬。
整个城市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然后——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玻璃碎裂的脆响从天空传来！
“来不及了！”数据周谨的身体开始迅速崩解，“夏娃的枷锁…断裂了！”
颜如夏猛地抬头！
透过安全屋的天窗，她看到那个巨大的暗红漩涡中心——夏娃纯白的身影正在缓缓上升！
她的白裙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露出下面…由纯粹逻辑构成的、冰冷的几何形体！
那是“门”的原始意志，一首被夏娃的纯净痛苦意识所包裹、缓冲的毁灭性核心！
“她撑不住了…”血宴的声音突然从颜如夏右眼传来，不再充满敌意，而是某种近乎敬畏的颤抖，“那个纯白的疯子…终于要…放手了…”
数据周谨的身体己经消散到只剩头部。他最后看向颜如夏，机械义眼流下一滴蓝色的数据泪。
“选择吧，我的死亡艺术家。是成为新的枷锁…还是…创作一个连‘门’都无法预料的终章？”
下一秒，他的存在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颜如夏伸手，抓住了那个悬浮的暗红立方体。
在接触的瞬间，她看到了两个未来：
——第一个未来，她走入“门”的核心，与夏娃并肩而坐。
两个相似却不同的意识共同编织枷锁，将“门”的原始逻辑重新束缚。现实得以延续，但永远笼罩在暗红的阴影下。
她将成为另一个永恒痛苦的守护者，看着窗外的人类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继续他们的悲喜剧…
——第二个未来，她带着立方体跃入“门”的裂口，但不是去加固枷锁，而是将自己的疯狂、愤怒、创造力和所有不完美的、嘈杂的人类特质，如同病毒般注入“门”的核心逻辑！
没有预知结局，没有保障，只有纯粹的、毁灭性的…可能性！
“颜如夏！”林予心抓住她的手臂，“无论你选什么，观测者组织都会记录！但请快——”
“我选第三条路。”
颜如夏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捏碎立方体，暗红物质如活物般缠绕上她的手臂，与她体内的“门”碎片产生共鸣。
左眼的漩涡扩张到极限，右眼的金色流光则被彻底压制——血宴的寄生意识在这一刻被她强行吸收、融合！
“什么？！”林予心瞪大眼睛。好稀饭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我不是夏娃，不是过滤器。”颜如夏站起身，暗红物质在她周身形成全新的、流动的铠甲，不再是狰狞的武器，而更像…一件艺术家的工装，“我也不是周谨期望的转换器。”
她抬头看向天窗外正在崩溃的暗红漩涡，“我是…观众们最爱的死亡艺术家。”
她伸出手，新生的暗红物质在掌心凝聚，不再是单纯的破坏性能量，而是带着某种…韵律，某种近乎美学的结构。
“而今晚的终幕…”颜如夏嘴角勾起一个疯狂却清醒的弧度，“我要让‘门’…成为我的画布。”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己经化作一道暗红流星，冲破天窗，首射向那个正在崩塌的漩涡中心！
在那里，夏娃纯白的身影几乎完全被几何逻辑体吞噬，只剩下最后一丝人类轮廓在挣扎。
林予心冲到窗边，看着那道暗红轨迹划破天空。
在颜如夏与漩涡接触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绚烂到刺眼的暗红极光！
光幕中，隐约可见两个身影——一个纯白，一个暗红——在漩涡中心短暂地拥抱，然后…共同消散在重新编织的逻辑洪流中。
城市恢复了声音。
暗红漩涡没有消失，但它的旋转变得…不规则了，时而加速时而停滞，边缘处甚至偶尔会迸发出金色的火花。
那些疯狂的“裂缝人”们突然集体静止，然后像断电的机器人般倒下。
林予心的怀表彻底碎了。她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作为观测者，她刚刚见证了某种前所未有的、无法归类的现象。不是“门”的关闭，不是现实的拯救，而是…某种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蜕变。
“她做了什么…”林予心喃喃自语。
“她污染了‘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予心猛地转身！
血宴——或者说，一个由金色粒子和暗红物质勉强凝聚成的血宴轮廓——倚在墙边，虚弱但清醒。
“那个疯女人…没选择加固枷锁…也没选择毁灭核心…”血宴的虚影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她把‘门’…变成了某种…新的东西。某种连夏娃和周谨都预料不到的…存在。”
窗外，暗红漩涡的边缘开始生长出奇异的、枝桠般的金色纹路，像一棵倒悬的世界树，又像一幅正在被创作的抽象画。
“那现在…？”林予心不确定地问。
血宴的虚影看向漩涡，看向城市，看向地上那些昏迷但还活着的“裂缝人”，最后看向自己的半透明手掌。
“现在？”她轻笑一声，“观众朋友们…演出…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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