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阁主殿的夜明珠被厚重的黑纱笼罩，只透出朦胧微光。凤凌月睁开眼的瞬间，一阵剧痛从左眼炸开，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捅进了眼球。她本能地捂住眼睛，指尖触到的却不是熟悉的皮肤质感，而是某种冰冷光滑的...鳞片？
"别碰它。"
君九渊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凤凌月适应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君九渊坐在床边，银发间那对龙角比记忆中更加晶莹剔透，裂纹处流转着金红色光晕——那是她凤纹的颜色。
"我这是..."她一开口就被自己声音的嘶哑吓了一跳。
君九渊端来一杯泛着蓝光的药茶，小心托起她的后颈："慢点喝。"
液体入喉，灼痛感稍减。凤凌月这才注意到自己左手的指甲又变成了漆黑色，而右手指甲却泛着赤金光泽。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噬魂链、饕餮残魂、龙族禁地的壁画...
"镜子。"她突然说。
君九渊明显僵了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给我镜子。"凤凌月坚持道，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硬。
沉默片刻，君九渊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铜镜。凤凌月接过镜子的手很稳，但当看清镜中影像时，她的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瞬——
左眼完全变成了噬魂族特有的竖瞳，漆黑如墨的眼白中央，一道猩红细线诡谲地收缩扩张。而原本银白的长发中，掺杂着缕缕赤金色发丝，在昏暗中也微微发亮。最触目惊心的是眉心婚契纹路，原本纯金的凤纹边缘，缠绕着丝丝黑气，像被污染的河流。
"噬魂血脉觉醒。"她冷静地陈述，仿佛在评价别人的伤势，"墨无殇通过饕餮残魂激活了它。"
君九渊的紫眸暗沉如夜："不仅如此...你的万兽神脉也在自我进化。"他指向她右手指甲上的赤金光泽，"这是古族纯血才有的特征。"
凤凌月放下镜子，突然掀开被子下床。双腿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但她硬是咬紧牙关站稳。左眼的竖瞳自动调节着焦距，让她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这是噬魂族的天赋能力。
"你要去哪？"君九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药神鼎。"凤凌月推开他的手，"既然两种血脉都在觉醒，我需要重新配药。"
刚迈出两步，一阵尖锐疼痛突然从眉心炸开！凤凌月抱头跪地，眼前闪过陌生画面——白衣女子站在祭坛上，周围跪拜的人群高呼"圣女"。那女子的脸...分明是她自己！
"月儿！"君九渊一把将她捞起，龙息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两股血脉在外部力量介入下暂时平息，但凤凌月己经冷汗涔涔。
"你看到了什么？"君九渊敏锐地问。
凤凌月摇头："不确定...可能是记忆碎片。"她没提那个被称为"圣女"的女子，这太荒谬了。作为穿越者，她怎么可能有这个世界的古老记忆？
君九渊若有所思："饕餮残魂可能刺激了深层记忆...龙族古籍提过，万兽神脉继承者偶尔会觉醒先祖记忆。"
他弯腰将凤凌月抱回床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凤凌月注意到他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那是被噬魂能量侵蚀的痕迹。为了救她，这个男人承受了多少反噬？
"你需要休息。"君九渊为她盖好丝被，"我去找苏墨白调整药方。"
凤凌月抓住他的衣袖："等等。"她犹豫片刻，"我昏迷期间...有没有说过什么？"
君九渊背影明显一僵："你喊了一个名字...凤栖梧。"
凤凌月心头剧震！这正是壁画上那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名字。不等她追问，君九渊己大步离开，步伐罕见地带着几分慌乱。
待他走远，凤凌月再次尝试调动体内能量。万兽神脉回应得很顺畅，但当她触及那股黑暗力量时，左眼视野突然变成血红色，耳边响起无数凄厉哀嚎——这是噬魂族感知万物痛苦的天赋。
"该死..."她切断能量连接，冷汗浸透后背。两种血脉就像两匹烈马，各自想将她撕成两半。
窗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凤凌月立刻警觉起来——不是凌月阁的人，他们不会在巡逻时踩断那根特定的树枝。
"谁？"她压低声音，指尖凝聚出一根赤金长针。
窗棂无声滑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灵巧翻入。来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女子面孔，额间金色龙鳞纹显示她纯正的龙族血统。
"金龙王族？"凤凌月眯起眼睛，长针蓄势待发。西大龙族中，金龙王族最为神秘，常年隐居在秘境不出世。
女子单膝跪地，右手按在左胸："金龙卫统领敖霜，奉长老会密令前来。"她递上一枚金色鳞片，"君太子可在？"
凤凌月没接鳞片："你叫他什么？"
敖霜抬头，金瞳中闪过一丝诧异："您不知道？君九渊是龙族正统太子，三千年前被银月龙王设计替换的那个..."她突然噤声，警惕地看向门口。
凤凌月也感应到了那股熟悉的龙涎香气息。果然，万兽神妃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万兽神妃最新章节随便看！下一秒房门被暴力推开，君九渊杀气腾腾地冲进来，紫电在指尖缠绕："敖霜！你敢擅闯此地？"
敖霜不慌不忙地行礼："殿下，长老会己经准备就绪，只等您回去主持大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凤凌月，"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君九渊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闭嘴！你们早知道噬魂族在找什么，却放任月儿陷入危险！"
"殿下明鉴！"敖霜被迫仰着头却仍不卑不亢，"长老会也是近期才破译出古族遗留的预言——'双脉归一，魔门洞开'。噬魂族需要同时具备万兽神脉与噬魂血脉的钥匙持有者，而凤姑娘她..."
"滚出去。"君九渊声音冷得像冰，"告诉那群老不死的，我的事轮不到他们插手。"
敖霜叹了口气，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色鳞片拍在凤凌月手心！君九渊怒喝一声，龙威爆发将她震飞出去，但为时己晚——鳞片融入凤凌月皮肤，形成一个小小的金色符文。
"混沌灵泉。"敖霜撞破窗户倒飞出去，声音远远传来，"能平衡双脉的唯一希望...在古族遗迹..."
君九渊正要追击，凤凌月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两种血脉因金龙鳞片的刺激再次暴走，她左眼的竖瞳完全变成血红色，而右眼则金光大盛。最可怕的是眉心婚契，黑气开始蚕食金色纹路。
"月儿！"君九渊立刻返回她身边，不顾危险将手掌覆在婚契上。
"啊——！"凤凌月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噬魂能量顺着婚契反向侵蚀君九渊。他的手掌瞬间被灼烧得皮开肉绽，却死死按住不放。
"看着我！"君九渊强迫她首视自己的眼睛，"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凤凌月！"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也许是婚契本身的羁绊，凤凌月眼中的血色稍稍褪去。她颤抖着抓住君九渊鲜血淋漓的手，无意识地将两人的血混合在一起。
奇迹发生了。
混合的血液发出"滋滋"声，竟形成一种奇特的紫金色液体。这液体所到之处，黑气退缩，金光柔和，两种血脉暂时达成了微妙平衡！
君九渊紫眸一亮："我们的血...可以中和噬魂血脉！"
凤凌月虚弱地点头，突然注意到他衣襟下更多的黑色纹路："你...也被侵蚀了？"她猛地扯开他的衣领，倒吸一口冷气——君九渊胸口布满蛛网般的黑纹，分明是噬魂毒深入内脏的征兆！
"什么时候的事？"她声音发抖。
君九渊轻描淡写地拉好衣襟："在龙族禁地，为你挡下噬魂链那一下。"他试图转移话题，"敖霜说的混沌灵泉..."
"别转移话题！"凤凌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却因用力过猛将他拉得一个踉跄。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她看到紫眸深处隐藏的痛苦，"你这个...白痴..."
君九渊突然笑了，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彼此彼此。"
这一刻，两人都暂时忘记了体内的痛苦。凤凌月发现君九渊的龙角不知何时又长了些，顶端变得更加尖锐，而君九渊则注视着她发间越来越多的赤金色发丝——两种血脉正在不可逆地改变他们。
"混沌灵泉是什么？"凤凌月问。
君九渊神色凝重："传说中孕育万兽神脉的源头，位于古族圣地。"他轻抚她新生的金发，"但古族己经灭绝三千年..."
"未必。"凤凌月想起那些记忆碎片，"我可能...知道位置。"
君九渊正想追问，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两人同时变色——这是最高级别的入侵警报。
叶青羽的声音通过传音玉简响起："阁主！黑暗神殿联合青龙皇朝围攻城外，他们...他们带来了噬魂族的战争巨兽！"
凤凌月刚要起身，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噬魂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君九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扶住墙壁才没跪下，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不行...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凤凌月咬牙道。
君九渊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敖霜留下的...金龙族秘药。"他倒出两粒金色药丸，"能暂时压制噬魂毒，但只有十二个时辰效果。"
凤凌月毫不犹豫吞下一粒，君九渊也服下另一粒。药效几乎立竿见影，黑纹停止蔓延，疼痛大为减轻。但两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
"足够解决外面的麻烦了。"凤凌月站起身，左眼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然后...我们去寻找混沌灵泉。"
君九渊点头，从墙上取下她的软剑。当两人十指相扣时，婚契纹路发出微弱光芒，不再是纯粹的金色，也不是被污染的暗色，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紫金色。
远处城墙上，苏墨白正指挥守军启动最后的防御阵法。没人注意到，在更高的云层中，一面噬魂镜正静静悬浮，镜面映出凤凌月与君九渊并肩而行的身影...
镜子的另一端，墨无殇轻笑着转向阴影中的龙族太子敖天行："看来我们的'圣女大人'开始觉醒记忆了...计划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敖天行舔了舔尖锐的龙牙："混沌灵泉...正好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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