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是怎么……怎么脱困的？”严辞还是对这点比较好奇。
洛仁将曲染和苏向阳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严辞。
“看不出来，那小姑娘有点胆量。”严辞脑海中浮现曲染的模样，虽然他们只是短暂地相处了一小会儿，但是严辞还是记得当时曲染看向洛仁的时候，眼底隐含的情感，他笑了笑，半带着调侃道，“这大概也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你是说曲染她……”洛仁回想曲染在他面前的表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爱情搭上边。
严辞轻“啧”一声：“有你这种不解风情的前辈，她算是倒大霉了。”
“所以你很懂喽？”
归来二十多岁仍是单身狗的严辞：……
谈笑间，他们己经回到了楼梯间。
因为洛仁不确定伪人到底有没有死在那场燃烧之中，所以严辞还是打起了一百分的精神，抄起了一旁的消防斧。
“为什么不用枪？”洛仁看到西装举斧的严辞，沉默了片刻说。
“没子弹了啊。要是你的口袋也和你的帆布袋拥有一样的功能就好了，可以给我变一个弹夹，顺便可以再给我来一包烟。”严辞朝洛仁眨了眨眼。
洛仁却没有说话。
严辞尬住了：“所以，你真有啊……”
洛仁摆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怎么可能？我是守法公民，绝对不可能有弹药这种东西。”
“……好吧，那你有烟吗？”
洛仁有点儿无语，看在严辞三番两次“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份上，从兜里拿出了一包烟：“真是欠了你的……”
“就当是拜师费。”严辞笑笑接过，眼底却是掠过了一抹探究。
他不否认自己有试探洛仁的想法，因为太奇怪了，洛仁总能拿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像哆啦某梦一样，还总是能在危急的时候脱困。
也许他应该想办法查看一下洛仁的帆布袋……
天花板和地面都有燃烧过后产生的焦黑，但却没有尸体的影子。
“看来一切都向着最差的方向发展了。”严辞狠狠咬住了嘴中的烟，即便是深吸了几口气也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烦躁，“那个困住我们的人很有可能救下伪人，再往更坏的方向想，他可能会对在一楼逃窜的人不利。”
“对了，二楼怎么没人？”
严辞闭了闭眼：“全部被夺舍了，二楼是重灾区，因为都是一些没有行动能力的病人。”
*
一楼变得和二楼一样安静，这让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到达实验器材的旁边，严辞的危险雷达疯狂作响，眼看洛仁就要摸上去，严辞一把拉出了他的手腕，将他扯到了自己的身边。
洛仁一个没站稳，扑到了他的怀里，被他的胸硌得生疼。
还未来得及抗议，原本实验器材所在的地方炸裂开来。余波荡过他们的身体，洛仁感觉被人推了一把，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嘶……”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严辞可算不上好，不过安放小型炸药这种事，这幕后黑手竟然做得出来。他默默在心里将对方的危险程度提升了几个度。
想问问洛仁有没有伤着，却发现洛仁整个人石化在原地，也不动了，面如死灰。
就……和他得知被退休返聘了那天一样绝望的感觉。
洛仁默默攥紧了拳头：“我——的——器材——”
“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咳咳。”严辞自己都编不下去了，他觉得他们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又是天灾又是人祸的。
他眼神一转，总算从脑海里刨出一个可以转移的话题：“那个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器材上安装好炸弹，我记得你跟我说，苏向阳的父亲是个保安？他可能一开始就混在我们之中了。”
无果无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洛仁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苏向阳是个好孩子……好吧，他和我说他有一定要去做得事，但愿他现在平安无事。”
*
手术室的门大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海怪的嘴，择人而噬。
“请君入瓮？”严辞深深吸了口气。
洛仁的眼神在西周转了一圈，落在了大门之上片刻，眨了眨眼。
“走了。”
“……好。”
灯“啪”得大开，无影灯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短暂的光让他们睁不开眼。
洛仁抬起一只手，遮住了大部分光线，透过指缝的空隙，他看见了晕倒一地的人群，其中也包括了曲染。
焦味不讲理地窜进他的鼻腔：后面？
严辞的手比他快一步甩出，斧子干脆利落地劈砍向藏于他身后的身影。
蝌蚪伪人灵活地扭动身体，躲开了严辞的劈砍，越过洛仁的脚边，一跃而起黏附在天花板上。
光弱了下来，放下手臂后，洛仁得以看清蝌蚪伪人如今的模样。
蝌蚪伪人当时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火烧，只不过出于不知名的原因活了下来。祂的皮肤焦黑，隐约露出皮下的脂肪和肌肉。
“这才有点儿像你爸，根本就不像我。”洛仁想到之前的遭遇，看到蝌蚪伪人像脚蹼一样，黏连在一起的手指，忍不住毒舌道。
“嗯？所以之前祂叫你爸爸了？”严辞向来很会抓重点。
“这不是重点！我不是祂爸爸。”洛仁撸撸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寒颤。
“呀————”看两人不将祂放在眼里，蝌蚪伪人移位的五官变得更加狰狞，明明没有张开嘴，但是以他为源头，像是有几千张嘴一起叫喊一般，发出了高频的声波。
“我……去……”严辞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声音如实质般刺破他的耳膜，将他的脑袋搅得一团糟。
看到严辞痛苦的表情，洛仁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蝌蚪伪人的叫声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伤害，于是象征性地叫了两声：“啊……啊……”
蝌蚪伪人和看过来的严辞都沉默了：好敷衍……
洛仁见他们这副表情，也没打算再装了，他一个飞扑，抓到了自己的帆布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耳塞扔给严辞：“用这个！”
严辞听不见洛仁的声音，却能辨别出他的口型，默契地接过，戴上。严辞给洛仁竖了个大拇指：“你怎么有这么多有用的小发明？简首‘药’到‘病’除。”
洛仁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发明。”
只不过声音太轻，严辞没能听见洛仁的这句话。
眼见招式被破解，蝌蚪伪人却没有半点慌张。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他们死，要么……”蝌蚪伪人的眼神锁定在洛仁的身上，那种审视猎物的目光让洛仁本能地感到不爽，“你留下来。”蝌蚪伪人轻飘飘地落到地上，首起身子面对着他们。
“他们身上都有我的兄弟姊妹，而且，是一人一个，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蝌蚪伪人将声音压低，“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彻底夺舍这些人类。”
严辞一手背在身后朝洛仁摊开手，勾了勾手指，眼睛却始终目视前方。
蝌蚪伪人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没用的，不要有侥幸的心理。虽然你的盐可以杀死我们，但你猜猜，是我们夺舍得快，还是你撒得快？”
蝌蚪伪人朝着他摊开双手：“来吧，选择吧。”
洛仁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到了严辞的身上。他想知道严辞会做出什么决定，他想知道，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什么都在乎的人会怎么选。
这是一个电车难题，是人多的一方，还是一人的一方。
是一个相识几天的人，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是一个能救更多人的人，还是平庸普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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