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亚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火锅里的汤汁，偷偷瞄了阮素好几眼。
蒸腾的热气在她眼前氤氲，却遮不住她欲言又止的神情。
"有什么事可以首接说。"
阮素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绷带，纤细的手指将纱布卷得整整齐齐。
"那个..."
林若亚的声音突然变小了，手指绞在一起。
"我们可以分点食物和药品给他们吗？"说完这话，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毕竟这些物资大部分都是阮素给她的。
阮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望向远处那几个刚从泥泞中爬出来的求生者。
他们正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有个小女孩在不停地咳嗽。
"准备吧。"
阮素终于开口，从座位底下拖出一个金属箱。
"我这还有些压缩饼干。"
她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多包军用干粮，是她刚刚开剩余宝箱里面得来的。
林若亚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却听阮素继续道："但不能白给。"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想要药品或者食物，必须用物资来换。"
两人目光相接，林若亚看到阮素眼中闪烁的复杂情绪。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自制长矛。
——在这个世界，单纯的善意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她从第一天就感受到了。
"我明白了。"
林若亚点点头，转身将炉火调大。
沸腾的红油溅起几滴，在她手背上留下细小的红点，她却浑然不觉。
"我们可以把价格定低些，但必须要有交换。"
阮素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分装药品。
她将绷带分成三摞，最大的一摞准备用来交易。
中等的那摞留给林若亚。
最小的那摞仔细收进自己贴身的腰包里。
这个动作她做得很自然，却透着深思熟虑的谨慎。
窗外，雨势渐大。
新抵达的车辆排起了长队，有人开始挨个敲车窗求助。
林若亚己经将食物分成小份，每份旁边都摆着一个小牌子："1份=1件木材/铁片"。
"止血绷带换金属零件。"
阮素轻声说："抗生素只换燃料或者武器。"
林若亚会意地点头，将几包最珍贵的抗生素单独收进一个带锁的小盒子。
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声源处，却都没有移动脚步。
聊天室的提示音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像一记警钟。
阮素摸了摸腰间的幽蓝砍刀，又检查了一遍藏在座椅下的军刀。
她们发现，随着越来越多的求生者涌入，终点站的空间正在悄然扩展
——原本只有几百个车位的空地渐渐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广场。
崭新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甚至连地面都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向外延伸。
"这地方...在自我生长？"
林若亚压低声音，手中的长矛不自觉地握紧。
阮素点点头，目光扫过远处——那位兔耳NPC早己不见踪影。
前十名的奖励发放完毕后，她只是打了个慵懒的呵欠，说了句"要去充电了"，就消失在荧光广告牌后面。
"我们得换个地方。"
阮素将最后几卷绷带交易出去，凑近林若亚耳边道。
"人越多越容易出乱子。"
两人默契地收拾起剩余物资。
林若亚把炉火熄灭，小晚晚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滚烫的火锅底料凝结成红色的油脂块。
阮素则快速清点着换来的物资——30个木材、五升的汽油、还有20多个铁片。
"收获不错。"阮素轻声说，将粉色suv启动，"跟紧我。"
她们沿着终点站边缘缓缓行驶，最终在一片半完工的建筑群后找到个隐蔽的角落。
这里离终点站门口足够远，又能观察到大部分区域的动静。
"姐姐，"林若亚趴在车窗上，指向不远处隐约可见的灯光，"要不我们去那个求生者小镇看看？反正物资也发得差不多了。"
阮素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在终点站更深处，确实有一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比这里更加规整。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系好安全带。
阮素将幽蓝砍刀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林若亚则检查了下自制长矛的牢固度。
"走吧，"阮素转动方向盘。
粉色suv和改装面包车一前一后驶向那片未知的灯火。
随着距离拉近，她们渐渐能看清小镇的轮廓。
中央是一座尖顶的市政厅，周围环绕着各式店铺，最引人注目的是门口挂着巨大卡牌标志的"鉴定屋"，以及闪烁着霓虹灯的"求生者酒店"。
而在小镇入口处，立着一块崭新的电子公告牌，上面滚动显示着：
【欢迎来到跨公路中转站】
【今日新增求生者：1892人】
阮素和林若亚驾驶着车辆缓缓驶入小镇的加油站。
锈迹斑斑的油泵旁，一只穿着工装裤的灰毛老鼠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圆溜溜的眼镜反射着油灯的光。
"加满。"
阮素摇下车窗，递出从VIP卡。
老鼠员工慢悠悠地起身，突然抽动鼻子凑近阮素："咦？青铜VIP的味道？"
它的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态度立刻殷勤了十倍。
"您二位是前十名吧？要不要查查生存点？"
"生存点？"林若亚好奇地探出头。
老鼠神秘兮兮地搓着爪子："前十名特权的啦~"
它不知从哪变出个刷卡机。
"把您的手环放上来。"
阮素迟疑地将腕带贴近机器，屏幕立刻跳出一串数字：
【生存点：200点】
【1点=1小时生存时间/10点=1日补给包】
"哇！"林若亚也刷出自己的点数，"我有150点！老鼠先生，这个怎么用？"
"叫俺杰瑞就行~"老鼠员工谄媚地笑着，突然压低声音："建议先存着，等明天拍卖会..."话未说完，它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
三个衣衫褴褛的求生者正朝加油站走来，眼中闪着贪婪的光。阮素立刻拉住林若亚后退两步。
"喂！我们也想咨询！"为首的男人拍着油泵。
老鼠员工的表情瞬间阴沉，眼镜片诡异地泛起红光："普通客户...自助加油。"它甩出一根油枪。
男人不依不饶地伸手去抓老鼠的工牌："凭什么她们..."
"咔嚓！"
鲜血飞溅。
谁都没看清老鼠是怎么出手的，只见它保持着啃玉米的姿势，而地上多了半截血淋淋的小拇指。
"啊啊啊！"男人惨叫着后退。
老鼠员工优雅地用手帕擦嘴，眼镜后的红光更盛："要办会员卡吗？首充送断指包扎服务哦~"
阮素果断拉着林若亚离开这是非之地。
走出老远还能听见身后老鼠阴森森的哼唱："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前十名的老鼠有肉吃~"
"看来我们捡到宝了。"阮素目光扫过中央灯火通明的小镇。
林若亚摸着腰间的长矛点头，两人默契地朝杂货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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