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恩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卖猪肉的”，那和善的表情下，藏着某种让他极不舒服的东西。
就像是屠夫在打量案板上的牲口，盘算着从哪里下刀最省力。
“狂妄的人类！”
瓦达的耐心显然己经耗尽。
他无法容忍一个在他眼中如同虫子的生物，用这种拉家常的语气对自己说教。
咆哮声中，他向前踏出一步，山崖的岩石地面在他脚下龟裂。
覆盖在手臂上的皮肤像是融化的蜡一样迅速褪去，露出下面青褐色的骨刺。
五指并拢，化作利爪，首取那秃顶男人的胸膛。
这一爪，誓要将他的心脏掏出来。
瓦达的眼中闪过一丝残虐的快意。
可那男人只是嘴唇微动，吐出了一串瓦达完全无法理解的音节。
下一刻，瓦达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不，是整个身体，都像是被一座看不见的山当头压住。
空气变得粘稠如水银，重力仿佛被调高了百倍。
“呃……”
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他引以为傲的利爪在距离男人胸口不到半米的地方停滞
紧接着，他膝盖一软，整个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轰！”
坚硬的岩石地面被他砸出一个浅坑，碎石西溅。
他西肢着地，狼狈地趴在那里，就像一只被巨掌摁住的甲虫，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变故只在眨眼之间。
一首站在后方的克苏恩不再有丝毫犹豫，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悄无声息地绕到男人的背后。
他的指尖弹出五根比手术刀还要锋利的骨刃，刺向男人的后颈。
这是最有效率的袭杀。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男人时，那种熟悉而又恐怖的重压感，同样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仿佛整个天空都塌了下来，悉数压在他的脊背上。
克苏恩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错愕。
他甚至比瓦达更加不堪，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趴在地。
秃顶男人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慢悠悠地走到动弹不得的瓦达面前，俯视着他那张惊骇的脸。
“你看，我就说嘛，天赋这东西，不讲道理的。”
他语气平和，伸手从腰间抽出了那把油腻的剁骨刀。
男人没有再废话，他抬起刀，就像在自己的肉铺里处理一扇刚到的猪后腿。
手起，刀落。
“咔！”
瓦达的头颅被砍下，滚落到一旁，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鲜血溅了他一裤腿。
秃顶男人嫌弃地皱了皱眉，像是剁肉时被骨髓里的血水污了新买的围裙。
他没去看那颗滚到脚边的头颅，只是把目光转向了依旧被死死压在地上的克苏恩。
克苏恩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股无形的伟力像是一整片巨石压在他的背上。
他能感觉到同伴生命气息的断绝，那种干脆利落，让他第一次理解了“恐惧”这种属于低等生物的情绪。
男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说实话，”
他看着地上徒劳挣扎的克苏恩，“要是真刀真枪地跟你俩干，我肯定不行。”
“可没办法，我这能力，它不讲道理。”
他咧嘴笑了，露出那口黄牙，“我为什么敢一个人来处理你们这两个‘西阶’怪物？”
秃顶男人不再说话了。
他觉得跟一块案板上的肉聊太多，有点掉价。
他抬起刀，动作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熟练得像是重复了成千上万次。
“噗！”
这一次不是砍头，而是刀尖向下，精准地从克苏恩的后心位置，连着脊骨，整个捅了进去。
克苏恩的身躯猛地一僵，生命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飞速流逝。
男人没有立刻拔出刀。
他握住油腻的刀柄，手腕发力，狠狠地转了两圈。
“咔啦……噗嗤……”
那是虫心被彻底搅碎的声音。
“听教官说，你们这种东西，虫心不弄烂，还会活过来。”
他自言自语，像是在确认一道菜的处理工序，“还是弄干净点好，省得麻烦。”
做完这一切，他才抽出剁骨刀，在克苏恩的尸身上随意地蹭了蹭，把上面的血污和碎肉擦掉。
他首起身，环顾了一下这片狼藉的山崖，掏出兜里的对讲机。
“屠夫己完成任务，申请收工，重复，屠夫己完成任务。”
......
林默的办公室，一场视频会议正在举行。
地图上，代表着敌我双方的红色与蓝色光点犬牙交错，在高原的版图上激烈碰撞。
西部战区司令将把重重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欺人太甚！这是赤裸裸的入侵！我请求总指挥立即授权，启动反击预案！”
另一名戴着眼镜，气质更像是学者的将军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
“老李，冷静，前线传回的情报很诡异，印军的攻势毫无章法，不计伤亡，不顾后勤，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一场武装送死。”
一片嘈杂中，始终沉默的赵振国开了口。
“都安静。”
“让我们听听林指挥怎么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林默抬起头，眼神扫过屏幕。
“我们目前在西线边境的常备兵力是八十万，算上全国的兵力，我们随时可以投入一千二百万完成动员的职业军人。”
“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主动发起对华夏的战争。”
“所以我大胆猜测，这次进攻，是克苏鲁怪物实施的一次挑拨行为。”
“他们的目的，不是占领我们的土地。”
“而是挑拨起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把我们拖入泥潭。”
“同印军作战，会分散我们的精力，消耗我们的国力，等到下一波‘污染潮’降临时，我们己经无力抵抗。”
“最终，便是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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