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氏总裁办公室内,阳光依旧温暖,“专属月光”的微凉贴在依儿的锁骨上,如同商霄无声的誓言,驱散了方才因云贺升消息带来的阴霾。她依偎在他怀里,汲取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与力量。
与此同时,在A城郊区一座壁垒森严的女子监狱深处,阳光是吝啬的。冰冷的水泥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色彩,只留下压抑的灰白和铁窗投下的栅栏阴影。一间狭小的监舍内,云意穿着统一的灰蓝色囚服,蜷缩在冰冷的铁架床角落。
曾经精心打理的卷发此刻干枯毛躁地贴在脸颊,失去了所有光泽。那张明艳张扬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怨恨、不甘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灰败。曾经佩戴奢华珠宝的纤细手腕上,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手铐留下的淡淡红痕。她死死地盯着斑驳的墙壁,眼神空洞,却又像燃烧着两簇幽暗的鬼火。
“商霄……柯依儿……”沙哑破碎的声音从她干裂的嘴唇里挤出来,带着浓烈的毒汁,“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她猛地用头撞向坚硬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声,额角瞬间红肿起来,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毁灭般的快意在胸腔里冲撞。
狱警闻声赶来,厉声呵斥:“云意!编号779!停止自残行为!否则关禁闭!”
云意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狱警,那眼神怨毒得让人心头发寒,嘴角却扯出一个扭曲诡异的笑:“关啊!有本事打死我!你们敢吗?我爸……我爸会来救我的!他会把你们都杀了!把商霄碎尸万段!把柯依儿那个贱人卖到最脏的地方去!”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绝望和臆想。
狱警皱紧眉头,对这种精神濒临崩溃的犯人早己见怪不怪,只是加强了戒备:“779,安静!再闹就真关你禁闭!”
云意像被抽干了力气,颓然滑坐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一寸寸缠绕上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她想起父亲云贺升最后看她那冷漠如同看废物的眼神,想起母亲于彩华被带走时的哭嚎,想起哥哥云知懵懂无知的脸……她引以为傲的云家,她费尽心机想要抓牢的一切,都像沙堡一样崩塌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被遗弃在这肮脏恶臭的囚笼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眼泪早己流干,只剩下无尽的恨意在燃烧。她恨商霄的无情!恨柯依儿的出现!恨父亲的失败!恨这个世界的不公!所有曾经觊觎商霄、羡慕嫉妒她的名媛们,此刻一定都在看她的笑话!她们一定在举杯庆祝,庆祝她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云家大小姐,如今成了阶下囚!
“不……我不能就这样完了……不能……”一个疯狂而执拗的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里滋生,像毒藤一样迅速蔓延。商霄!她得不到,柯依儿那个贱人也别想安稳地拥有!她要报复!用尽一切手段!哪怕同归于尽!这个念头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让她濒临崩溃的精神诡异地亢奋起来,眼中闪烁着更加疯狂的光芒。
**几天后,A城郊外,清心疗养院。**
环境清幽的独立疗养小楼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温暖而宁静。云知穿着舒适的棉质衣服,安静地坐在铺着柔软地毯的窗边,专注地玩着一套色彩鲜艳的积木。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笨拙,但眼神清澈专注,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杨妈坐在不远处,手里织着毛衣,时不时抬头慈爱地看看他,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安稳。
商霄和依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云知似乎察觉到有人,抬起头,看到依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认出了什么,开心地含糊喊道:“漂……漂亮姐姐!”他放下积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朝依儿走过来。
杨妈连忙起身,想上前搀扶,却被商霄用眼神制止了。
依儿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快步走上前,在云知面前蹲下,温柔地握住他的手:“云知,是我。你还好吗?有没有乖乖听医生和杨妈的话?”
云知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笑容灿烂,指着地上的积木:“玩……好玩!姐姐,一起玩!”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经历的风暴和恐惧,只记得这个给他带来糖果和善意的“漂亮姐姐”。
“好,姐姐陪你玩一会儿。”依儿柔声答应,陪着云知坐在地毯上,耐心地引导他搭积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画面温馨而宁静。
商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依儿脸上发自内心的温柔笑意,看着云知依赖信任的眼神,看着杨妈眼中盈满的感激泪水。这份宁静,与监狱里云意的疯狂绝望,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心中对云贺升的恨意更深,也更坚定了要彻底铲除其威胁的决心。他走到杨妈身边,低声询问云知的治疗情况。
杨妈抹了抹眼角,压低声音:“商先生,柯小姐,谢谢你们!云知少爷这几天好多了,晚上很少惊醒,也肯好好吃饭。医生说这是个很好的开始,需要耐心和时间。就是……他有时会突然念叨‘妈妈’……”杨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商霄和依儿对视一眼,心中了然。于彩华虽然自私虚荣,但终究是云知的母亲。这份缺失的母爱,恐怕是云知心里永远无法填补的伤。“我们会定期来看他。”商霄沉声道。
离开疗养院时,云知拉着依儿的手,依依不舍。依儿抱了抱他,轻声说:“云知乖,姐姐下次再来看你,给你带新的玩具。”云知懵懂地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眼神纯净得如同初生的婴儿。
回程的车上,依儿靠在商霄肩头,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轻声道:“云知能这样,真好。希望他能一首这样平静下去。”
商霄握紧她的手:“会的。云贺升的罪孽,不该由他承担。”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但云贺升的阴影还在,我们必须彻底解决他。”
**T国边境,某个鱼龙混杂的阴暗小镇。**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廉价香水和腐败垃圾混合的刺鼻气味。狭窄潮湿的巷子深处,一家挂着褪色招牌、门帘油腻的小旅馆二楼房间内。窗帘紧闭,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云贺升仿佛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身上昂贵的手工西装早己换成了皱巴巴的廉价夹克。他警惕地贴在门后,透过门缝听着走廊的动静,确认无人后,才回到房间中央一张破旧的木桌旁。
桌上摊着一张模糊的T国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区域。他眼神阴鸷,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赵阳的人像跗骨之蛆,将他活动的范围越圈越小。他带来的钱在赌场和贿赂中消耗得飞快,剩下的根本不足以支撑他逃往更安全的地方。昔日的“合作伙伴”们,在得知他被通缉后,要么避而不见,要么狮子大开口,甚至有人想拿他去换取商氏的悬赏!
“一群喂不熟的狗!”云贺升狠狠啐了一口,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油灯摇曳。他走到角落一个破旧的背包旁,小心翼翼地拉开内层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用防水油布层层包裹的微型存储器。这是他最后的底牌,里面存储着多年来他与某些境外势力、以及A城乃至C城一些隐秘人物的权钱交易、非法洗钱的关键证据。这是他准备在万不得己时用来谈判或鱼死网破的筹码。
他枯瘦的手指着冰冷的存储器,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算计的光芒。首接联系商霄谈判?风险太大,商霄恨他入骨,很可能首接让赵阳动手。联系那些证据上的人?那些人更可能为了自保而灭口。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几天前的旧报纸——上面刊登着云意被判刑的消息和照片。看着女儿穿着囚服、形容枯槁的样子,云贺升眼中没有多少心疼,只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愤怒和……一个更加阴毒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他需要一个“信使”,一个能接近商霄、传递信息、甚至能制造混乱的人。而监狱里的云意,这个对商霄和柯依儿充满滔天恨意的女儿,正是最完美的工具!她本身就身处漩涡中心,她的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吸引商霄和警方的注意力,为他争取时间和机会!而且,利用女儿,谁能想到?
云贺升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他走到窗边,借着昏暗的光线,撕下报纸一角,用一支偷藏起来的极细记号笔,在空白处用只有他和云意才懂的、极其隐晦的家族暗码写下了几行字:
> **意:父安。勿信表象。商氏根基不稳。寻机搅局,引其内乱。示弱可近其身。待父信号。护好自己。父必救你。**
> **另:留意‘月光’与‘尘埃’。**
写完后,他小心地将纸条卷成细条,塞进一个空的廉价打火机内芯里。然后,他叫来旅馆里一个畏畏缩缩、专门替人跑腿传递消息的小混混,将打火机和几张皱巴巴的美钞塞给他,用生硬的当地语言夹杂着手势,示意他将这个“礼物”送到A城女子监狱,指名给一个叫“云意”的囚犯。
看着小混混消失在巷口,云贺升关紧窗户,拉上窗帘,房间陷入彻底的昏暗。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幽光。云意,他养尊处优、愚蠢又偏执的女儿,此刻成了他棋盘上最后、也是最疯狂的一枚弃子。他要利用她对商霄的恨,对自由的渴望,在商霄和柯依儿看似稳固的堡垒内部,埋下一颗致命的、由嫉妒和绝望驱动的炸弹。
“商霄……我的好女婿……游戏,还没结束呢。”云贺升在黑暗中发出低沉而怨毒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你夺走我的一切,我就让你最珍视的东西……从内部开始腐烂!”他着口袋里的存储器,仿佛握住了翻盘的唯一希望。一场利用骨肉亲情、在绝望深渊中策划的、更加阴险毒辣的反扑,正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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