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俩没走么？" 原恺义嘴角勾着讥诮，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班曜干笑了一下，心想这玩意也是演技派，平时看着就是傻不拉几的，没想到是没动脑子。
原恺义上下打量他半晌，忽然笑了："很像，果然是你。"
班曜揣着明白装糊涂："在剧组待这么久，原哥看我眼熟也正常。"
原恺义拿出手机给班曜，正是那一小段视频。
玛德，拿着这个手机跑吧，把乔觉压在这，我自己拿着手机跑，不就能拿到手机了！
乔觉大概是听到了他的想法，咳了一声："恺义是什么意思？"
班曜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开视频，其实早就看过了："估计是摄像头故障吧，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原恺义笑得更深了："是你。"
乔觉暗自皱眉。那天原恺义发消息时明明还带着不确定，今天却笃定得像亲眼所见。他俩试过无数次装傻充愣，要是原恺义真能演到这份上，拿个影帝确实当之无愧。
难道是那个文件传输助手背后的人泄了密？
想到这乔觉打定主意摊牌，却没料到班曜还想硬撑。
"没错，是他。"" 这到底是什么啊我真不知道？"
两声回答同时炸响，两人都愣住了，惊讶地对视一眼。
乔觉腹诽：都这地步了还装？班曜也在心里咆哮：你怎么说摊牌就摊牌？打死不认他能奈我何！
大概是班曜那副活见鬼的表情太过真实，原恺义居然会错了意："你不知道也正常，离魂状态本就没有记忆。"
班曜演技算不上精湛，但见过罗迎迎离魂回魂的模样，此刻便浮夸地捂住脸："什么离魂... 我听不懂啊..."
原恺义瞥向乔觉，眼神意味深长。乔觉立刻明白 —— 这货准是把自己当成主使，觉得班曜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就像他对待那个助理一样。
"Tim，小班看着头晕，带他去你那边歇着。" 原恺义朝外喊了一声。他那刚 "不小心" 摔了一跤的助理正在外间，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躺会儿就好。
"好的哥，外面还有个陪床空位。"
班曜装作头晕目眩，又一脸茫然地看向乔觉。乔觉脱下外套递给他："我跟恺义有几句私话，你头晕就去外面躺会儿。"
班曜装得有些过了，才不可置信地走到了外间，跟原恺义的助理谢了两句，就躺到了床上休息。
哈哈，果然乔觉顺手把鬼纪本塞过来了，班曜在被窝拍了自己一下，就轻飘飘地离魂出来，他怕原恺义有别的什么法子看见生魂，就悄悄从地底下迂回过去，就在乔觉脚边冒出了个头，确保床上躺着的原恺义看不到他。
乔觉早有准备，还是被这刁钻的出场方式惊得差点失态。他掩住嘴角轻咳："恺义是怎么知道的？生魂本就无法被拍摄。"
原恺义摆了摆手，故意露出手腕上包扎的痕迹："我不是什么天师鬼怪，就是个普通人。" 他忽然敛了笑意，神情凝重如冰："我只想要我儿子。"
乔觉也往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普通人可不会知道，你儿子在我手上。"
他紧盯着原恺义，见对方皱眉垂目，面部肌肉僵硬抽搐，便知这并非作伪 —— 是真为儿子的事急红了眼。
他那张曾被粉丝狂吹 "神颜" 的脸确实担得起顶流名号，高挺的鼻梁在顶灯投下的阴影里更显凌厉，只是眼下两道青黑像晕开的墨，把那双本该含情的桃花眼衬得布满红血丝，神经衰弱。
"你要什么都可以，你把孩子还给我。"
急得班曜首做口型：队友！乐队队友！
原恺义当年为了纪念自己车祸而亡的乐队队友，在手腕上纹身纪念。
这个队友就是带着儿子一起出的车祸，当年甚至被一些极端粉丝辱骂英年早婚，隐婚生子不如早点死，别赚明星这口饭。
乔觉摇了摇头："你用别人的阳气供他，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还给你。"
他的演技比原恺义好多了，尤其是见鬼见得多，演不做人这方面非常到位："而且，你有什么是我没有的，你能给我什么？"
原恺义急切道："钱！名声！主角位！粉丝！我有的都能给你！" 他猛地前倾身体，病号服领口扯开露出锁骨，那里本该是杂志大片里最性感的弧度，此刻却只剩病态的凹陷。
乔觉嗤笑一声："普通人能给我什么？"
原恺义深吸一口气："真相？"
乔觉摇了摇头："我对真相不感兴趣，你们的爱恨情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况且，拷问拷问那个小鬼，也可以知道你的真相。你知道么，世间有一种巫术，取小孩的头盖骨来，通灵卜筮不在话下，对了，你胸前那个牌牌，不就是据说有这样的含义？"
班曜在脚底下听乔觉演戏，觉得又好像刚认识乔觉的时候，他讲话也欠欠的，好在自己大度，没跟他生过气。
可惜原恺义又不了解乔觉，被他事不关己，冷淡嘲讽的语气点中心事，颇有些急躁愤怒。
"你既然答应了我的要求来跟我见面，就首说吧，我有什么能给你的？"
乔觉淡淡开口："你背后那个人，不能帮你要回孩子么？"
原恺义猛地拔高声音："他懂个屁！要不是他，我怎么会..." 话到嘴边却突然刹住。
闻言班曜一激动，就是这个开始，什么柯南什么金田一，反派都是这样的开始！接下来就该说出来内情了！
没想到原恺义话锋一转："我只知道你懂这些手段，你能害死田邦，就有本事对我下手，我任你处置，我只求你——"
"等一下，等一下，田邦的死跟我没关系。"乔觉有些无语，原恺义之前不是这样的，那小孩鬼的离开看来真的让原恺义十分崩溃。
"怎么可能！我知道的，什么猝死，他那尸体起码！"原恺义叫了起来，又怕外间助理听到，自己截了话头。
他用一种恳切的哀求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是你……你帮帮我……我求你了……"
班曜都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原恺义，他正低着头，眼里止不住的泪水落在床被上，粉丝看他演戏，三五部也凑不出来这么多眼泪。
乔觉冷漠地坐在对面，仿佛眼前的悲恸与己无关。其实遇到班曜之前，他向来都是这样冷眼旁观世间人与鬼的悲欢离合。
"我不会把孩子还给你，因为你自己养不了他。"乔觉开口："生死边缘试探终究不是正道，我劝你找个正经大师，自救去吧。"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底细的？"原恺义眼中翻涌着怨毒，眼白上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乔觉可太想知道了，他都想要去偷原恺义手机了，不过谈判还是以装相为准，于是绷住脸道："没必要，这世界上有能耐的人多了，找我的事总会找上我，不找我的事我不惹别人。"
他一字一顿说得极慢，班曜听着都觉得寒气从脚底往上冒。
"你不能用一枚死子换胜局。你的孩子，你的真相，你的钱权，都与我无关。" 乔觉微微倾身，目光如炬，"你黑粉说你是绣花草包，倒真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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