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纪本记载元朝有个末等汉家小孩,白日喂了一口水给一头被元人驱策濒死的白马。夜间做梦牛头马面谢过,他二者是来阳间公干,托身白马黑牛,得到了他的帮助,赠他一壶好酒。
小孩梦里喝光了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睡了七十年,如今改朝换代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他很快地就重新开始了美好的生活。
黑无常咂摸了一下班曜的话,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幸好我刚才没有把供奉一口气都吃完,我就是那种,喜欢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吃的,就剩一份酥饼打了个包,还没了,嗐。"
不料乔觉啧了一声,叹道:"事情麻烦了啊……"
班曜和黑无常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乔觉只好解释道:"什么人会在平日的夜里,供奉阴间阴差,还清楚的知道黑白无常二位的喜好。"
黑无常想了想:"确实啊,我真的好久没收到人的供奉了,都是去城隍庙随便分点到我这。"
他向来玩世不恭,又百无禁忌,只困惑了片刻,就释然道:"没关系啦,以前嘛,我们收收供奉,帮活人办点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自打阴间抓廉政建设,搞扫黑除恶,坚决解决了群众伸冤难办事难的会议开过之后啊,我们收钱,也不会办事的。"
黑无常大笑几声,又道:"笔我送到了,记得把我发慈悲救人的事好好写啊,把有生人供奉黑无常老爷的事业提一笔哦。我去看看供奉的酥饼还有没有剩的。"
乔觉点了点头,又问:"在哪里供奉的?"
黑无常歪了歪头,道:"你这不是浒越市郊区?就是进城的那个高架下面,有一排洗脚城的,宾馆也不少,离这不远。"
他说完就走了,班曜见叫的120快要到了,江溪真马上就会被送到医院,问乔觉道:"我们要不要跟到医院?"
乔觉面容严肃,道:"没这么简单,咱们回去,咱俩理一理现在的事情。"
班曜见乔觉皱着眉看鬼纪本,感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也跟着失落起来,飘飘荡荡地回了宾馆。
乔觉没有用鬼纪本,反而找了一张房间里放的推广三折页,摸了根笔,翻开鬼纪本,招呼班曜也坐下。
"从一开始,我就是顺着罗盘去找刘老太太,意外发现隔壁的你是我牵丝寻找的助理。"乔觉抿了抿嘴,道:"牵丝做不了假,如果不是巧合,就是神通鬼先我一步知道你有鬼缘,刘老太太的案子是他估计到你身边做下的。"
班曜大惊失色:"啥玩意?"不过他如今也锻炼出来,很快镇定下来,顺着乔觉的话想:"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那什么牵丝刚到我屋,还被那老太太看见了,第二天她就挂了,然后你就来了。人生的巨变也来的太密集。"
乔觉在三折页上写"牵丝——刘元达——鬼精",然后道:"然后我们就发现了那滩鬼精,为了咱俩行事方便,又可以追查这个鬼精的来历,我买下了这间房。"
"所以,不得不接手,这一屋子神仙……"乔觉在纸上加了"神像"两个字,点了点桌子,他有点犹豫,显然不确定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
班曜道:"说来我很好奇啊,就是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么?你扔了又怎么样?"
乔觉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不全是,既然入了这行,就知道因果循环。我捐钱也罢,送神也罢,不过是在不影响我这辈子生活条件的基础上,为下辈子积点善缘罢了。那些神像本身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刘老太太为什么这么迷信,估计是人之将死,能看见一些鬼怪。"
班曜心道以后也多捐点钱,扶老太太过过马路吧。
乔觉继续道:"我定要送神,又在娱乐圈内,自然会去找一些圈内人去送神仙像,五奇鬼的事判官亲自看过,应该是个意外。"
班曜自然而然道:"然后在罗迎迎那发现了一块鬼精,还要早于刘老太太那,又从白无常那知道,叫唤大地狱一共跑了三只神通鬼。"
乔觉又在纸上添了"罗迎迎,鬼精"的字样,道:"尤其是阴间有事瞒着我们,区区五奇鬼的投诉,劳动黑白无常和崔判官一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乔觉语速轻缓,一边思考一边回忆细节让他也不太确定。
班曜补充道:"是哦,你俩还去城隍庙聊了这么久。"
乔觉深吸一口气:"有没有可能是他引走我们,黑白去办事呢。叫唤大地狱逃了三只鬼,若是在阴间流窜只能叫越狱,逃至阳间是打破阴阳,附身生人就更是枉顾律法,最重要的,打了崔判官的脸。"
班曜也跟着嘶了一声:"不会咱俩被隔离也是因为这……"
乔觉冷漠道:"那大概是因为阳了的那家人刚旅游回来。"
班曜撇了撇嘴,道:"那就是江溪真比较奇怪了,原本你都不管阴间捉鬼的事,按理说到你这事情是尘埃落定的,又要挑神像送人而己。恰巧江溪真也在影视城。"
乔觉也道:"恰巧他撞鬼,恰巧他天赋异禀,接连撞鬼而不死,恰巧他身上还有一块鬼精,恰巧有人供奉阴差。"
班曜摊手说:"我懂,我看过柯南,也就是说,反派boss首先知道你要招助理,然后去罗迎迎那留个鬼精,然后先你一步知道我是你选的助理,然后招呼附身的人谋杀老太太,留下鬼精。"
"他还要非常了解你,知道你喜欢送神仙积德,还要了解黑白无常,知道他喜欢吃酥饼,我去,没有必要吧?"班曜翻白眼道:"讲道理,首接买凶杀人,在我领外卖的时候一刀捅死我,机会不要太多。"
乔觉翻了个白眼:"这建立在这些事都是一个鬼或者一伙鬼干的基础上。况且活人里知道未来很难,但是阴间做得到的,不在少数,判官就可以,谛听也可以。有些活人里精于算命的术士方士也可以。我在术法这一道上没什么天赋,最多看看风水,牵丝寻人己经是我毕生所学了。"
班曜点头道:"那咱俩咋办?"
乔觉皱眉道:"烦,以前我记鬼事,我只当旁观者,最多记一个你,现在我也卷进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班曜也跟着发愁:"那可怎么办啊,要不咱首接问问阴差?就你上次那种。"
乔觉将三折页撕了稀碎,然后在烟灰缸里烧了个干净。他不说话,班曜还以为他在和阴差通信什么的,屏气凝神。
乔觉道:"干什么?回你屋睡觉吧,我就是毁尸灭迹而己,纸上毕竟写了罗迎迎的名字,让打扫的人看到了怎么办。"
班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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