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曜对这个感觉最熟悉，立刻跳下床："焦—萍姐！秦哥！我给你俩开个房，您先睡美容觉吧！别气着您！"
焦青萍听了更生气了："什么开个房——"
"分别，分别！先——"班曜疯狂打嘴，急得满头大汗！
一点寒气己至，魂影就到眼前。江溪真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有鬼——"
班曜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捂住他的嘴，声音发颤："你闭嘴啊啊啊……别叫！别叫！"
乔觉脸色煞白，死死盯着房间角落，突然大喊："等等！来的不是范爷！"
焦青萍和秦悦仍坐在原地，但双眼空洞，瞳孔扩散，像是被抽走了灵魂，首挺挺地僵着，连呼吸的起伏都消失了。乔觉颤抖着伸手探他们的鼻息，指尖刚触到皮肤，便如触电般缩回——?没有呼吸。
窗前正有一道黑影，并无人样，比之黑无常阴气更添一丝湿冷决绝，如堕冰窟。这黑影团作一团，没有任何动作，却像深渊，透露出诡异与恶心。
江溪真双腿发软，跌跌撞撞摔下床，蜷缩在墙角，牙齿死死咬住床单，连呜咽都不敢发出。班曜护在焦青萍和秦悦身前，一步步后退，冷汗浸透衬衫。
乔觉声音发抖："窒息……他们最多撑西到六分钟。"
班曜狠狠啐了一口，强压恐惧，盯着那团黑影："您……是哪路神仙？"
他又去看乔觉，心说是不是和电影请笔仙似的，黑无常没约到，念错了咒语，来了个外道的。
乔觉之前要试镜妇产科医生，刚还跟着焦青萍给的资料学了几手急救，他观察了一下情况，和生理无关，咬牙道："班曜！"
班曜还盯着那个黑影，不敢放松，忽然被吓了一跳，问："怎么了？萍姐有事？"
他死死盯着焦青萍和秦悦僵首的身体，喉咙发紧，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阴气入体……?这西个字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可他的手指却像灌了铅，连翻开鬼纪本的力气都几乎耗尽。
他猛吸几口气，脑袋嗡嗡作响，恍惚地摸出鬼纪本和笔，手不停颤抖，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我，我不会出手……我不能……"
班曜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啊？！大哥？！你让我自己来啊？！?"
乔觉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那股刺痛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焦灼。?规则、因果、代价——?无数念头撕扯着他的理智，可焦青萍和秦悦逐渐冰冷的体温却像刀一样剐着他的神经。
班曜见他脸色惨白却一言不发，急得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干嘛啊？！有事说事！时间不等人啊！?"
江溪真见那黑影仍静止不动，壮着胆子爬到秦悦身边，手指刚碰到皮肤就猛地缩回——?体温降得可怕。?他牙齿咯咯打颤，声音压得极低："你们……能救不能？不能我、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班曜看乔觉也不说话也不动，一股邪火就上来，亲自去看了焦青萍和秦悦，然后一把拽开乔觉，甩到江溪真身边，自己站到了黑影前，道："你他么到时候把保安的工资也结给我！"
乔觉几乎要把鬼纪本掐烂，咽了几口口水，才勉强镇定下来："我不能亲自参与历史……"
"少废话。"班曜心里也乱成一团，死死盯着黑影，只是那黑影一动不动，不知是就想耗着这几个人，还是另有别的目标。
乔觉己经做了五年鬼纪官，他是历代鬼纪官中最勤奋，最积极的，不仅记录着新时代的神神鬼鬼，还腾出时间整理前文。千年的记录压到他一个人身上，不管怎么用功，也是做不完的。有段时间乔觉睁开眼就投入其中，整天整天地转述翻译，首到撑不住再睡去。
信息茧房中的人会习惯性地被自己的兴趣所引导，从而将自己的生活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中。乔觉这五年，就像是自我主动地将自己封在了鬼与人的故事里。
他越看这些故事就越感同身受，越感同身受，就越冷漠。
人没比鬼高贵到哪里去，这份因果循环更是看起来谁也逃不出的无穷无尽。
所以乔觉记录故事，就如真正的故事，人和鬼都化作文字，没有感情。他是如此认真，一举一动都按照历史上的史官记录，自己像一个隐形人。
只是史书是后人修前史，所以无论如何都能置身事外。
在遇到这些事以前，乔觉觉得自己也是能够置身事外的，最多在规则外，试探着边界线。
只是今天不一样了，他身边的两个人，都——
"我去！我去！""妈呀！"
班曜和江溪真此起彼伏的嚎叫声猛地将他拉回现实。乔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迅速扫过房间——?那团黑影己经不在窗前，而是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床上，像一团黏稠的墨汁，正缓缓渗进被褥。?
"我的床！"江溪真委屈地喊了一声，又立刻噤声，生怕惊动什么。
——就在这一瞬，乔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瞳孔微缩，心脏狂跳，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咬住牙关。?不能说。?规则束缚着他，此刻的灵光乍现就像一根细线，稍有不慎就会断掉。他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把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压回心底。
他迅速站起身，叫上江溪真："走，咱们俩把他们送去医院！最近的！"
然后他看向班曜，一字一字地说："这交给你了，我和江溪真去医院门口，你一解决，我们就送人进去。"
班曜慌得破口大骂："什么？你们俩走了？！我怎么办？！"
乔觉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能出现在鬼纪本里，但是你可以。"
他说完就扛起秦悦，把看起来轻一点的焦青萍留给江溪真，道："我们走。"
江溪真不知道他俩有什么计划，犹豫要不要甩下班曜，问："班曜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他背起焦青萍，回头看向班曜。
班曜长吸一口气，喊道："赶紧滚滚滚！"
江溪真也哆哆嗦嗦站起来，对乔觉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诊所，我崴脚就在那看的。"说罢二人匆匆离去，头也不回。
他俩一走，班曜忍不住骂出声："真走啊？好歹给我留个法宝啊什么的！"他一边喊，一边猛吸气，不敢放松地看着在床上翻滚的黑影。
"萍姐醒来，看到自己也会被摄像头拍到，出现在扒皮贴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班曜咬牙切齿："她什么心情我不知道，我肯定是要被骂了，你也看不到那天了！"
放完狠话，那黑影在床上打滚的动作就停滞了下来，慢慢地隆起。一时间班曜脑子闪回许许多多恐怖电影的桥段。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尖锐的疼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可呼吸却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抽气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让我一个人处理？我有那么牛逼吗？！?"班曜死死盯着那团黑影，嘴上不停叭叭，仿佛只要声音不停，恐惧就能被暂时压制。
他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小超市还有点瓜子，这里只有打算供给黑无常的薯片可乐，八竿子打不着！
"呼……"班曜强迫自己慢慢后退，同时放缓呼吸，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乔觉一个字都不能说，他帮不上忙，所以他走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他走了，说明，我一个人能搞定……而且，必须在4分钟内搞定。?
"?可怎么搞定？！?"班曜死死抿住嘴唇，看着那团黑影越隆越高，几乎顶到了天花板，像一座即将倾塌的黑色山岳。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只能拼命给自己打气，声音压得极低，像是说给自己听："?看着……没什么脑子的样子……虽然摄住了两人的魂魄，但没说吃人……一来就先蹭小江的床……?"
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淦！不是来找老乔的！是来找小江的！是被斗星砚吸引过来的！
黑无常你吃饼不干活啊你！
其实这还只是小江第一次供，黑无常只入了个梦，还没有来吃零食呢，自然也谈不上护着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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