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满调整好环形补光灯的角度，看着首播间人数不断攀升。开播五分钟，观众己经突破八千，弹幕像雪花般飘过屏幕。
"大家晚上好呀~"她对着镜头比了个心，耳垂上的铜钱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今天还是老规矩，先抽三位观众免费看运势..."
话音未落，整个首播间突然被金色特效淹没。一艘艘虚拟火箭接连升空，爆炸的特效让手机都微微发烫。
"感谢'暗夜伯爵'的十个火..."小满的感谢词卡在喉咙里。打赏记录显示这个ID是今天刚注册的，头像是一片纯黑，个人简介只有一句话："你相信镜子里的世界吗？"
弹幕己经炸开锅：
"土豪求包养！"
"这特效得五千块吧？"
"主播快表演个绝活！"
小满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绳——那里系着外婆临终前给她的乾隆通宝。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钱时，她忽然发现镜头里的自己眨了两次眼，而现实中她分明只眨了一次。
"主播怎么在发呆？"暗夜伯爵发来加粗弹幕，"不如玩个刺激的？现在现场连麦算命，准了再打赏一万。"
小满的拇指无意识地着塔罗牌边缘。这个月第三次了，总有神秘土豪提出类似要求。上次那个"阴阳先生"在她准确说出他童年溺水经历后，竟在私信发来一张她家小区的照片。
"小满别理他，"房管"玄学小师妹"发来私信，"这人刚被扒出在'灵异探秘'论坛发过你外婆的照片。"
她呼吸一滞。外婆去世两年，网上不该有她的近期照片。正要追问，首播画面突然剧烈闪烁，所有观众都看见她背后的桃木剑自己从墙上掉了下来。
"设备故障？"小满强笑着转身，却发现剑柄正指着西南方向——外婆说过，那是阴气最重的方位。
弹幕疯狂滚动：
"刚才剑自己在动！"
"主播背后有白影！"
"己录屏求分析！"
小满的余光瞥见化妆镜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可房间里明明只有她自己。她抓起桌上的水晶阵正要镇煞，整个首播间突然黑屏。
重新亮起时，所有观众都目睹了毛骨悚然的一幕：小满身后的书架像被无形的手拂过，《周易解梦》的书页哗啦啦自动翻动，最后停在画着血月的那一页。
"大家别怕，可能是..."她的解释被一条血红弹幕打断：
"你根本不懂真正的占卜。"发送者ID"钱婆婆"，头像正是外婆常用的那株山茶花。
小满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个账号早在葬礼当天就被她亲手注销了。
暗夜伯爵适时发来私信："现在相信不是特效了？想知道你外婆真正的死因，明晚子时单独来青梧茶楼。"附带一张照片：昏暗的房间里，白发老人正对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那是外婆临终前三个月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原本锁在老宅抽屉里。
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林明远警官"。小满慌忙关掉麦克风接听，对方压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钱小姐，你上周提供的毛发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含有乌头碱成分..."
她手一抖碰翻了茶杯，茶水在实木桌上蜿蜒成奇异的S形。就在这时，一个叫"星河"的VIP用户申请连麦，头像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
"主播别慌，"清澈的男声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刚才是我用全息投影开的玩笑。"画面里出现个穿白衬衫的俊朗青年，胸前的铜钱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我是数字艺术系研究生，在做AR交互课题。"
弹幕风向立刻转变：
"原来是技术大佬！"
"这特效太逼真了吧！"
"差点吓尿裤子..."
小满却死死盯着对方领口的铜钱胸针——那分明是外婆那套"五帝钱"中的嘉庆通宝，去年清点遗物时发现少了这一枚。
"作为赔罪，不如玩个幸运挑战？"星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随机选三位观众，主播现场占卜他们未来一周的运势。"
小满突然笑了。她注意到对方说"观众"时，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这是外婆教她辨认的"说谎微表情"。桌下的左手悄悄点开手机定位，发现这个连麦IP竟然来自老宅所在的梧桐巷。
"好啊。"她唰地抽出三张塔罗牌拍在桌面，"不过要玩就玩大的——要是算错一个，我永久退网。"
首播间瞬间沸腾。星河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显然没料到这个回应。小满趁机扫了眼刚收到的私信，玄学小师妹发来一张截图：暗夜伯爵和星河两个账号的登录设备序列号完全一致。
"第一位幸运儿是..."小满故意拖长声调，突然话锋一转，"不如请星河先生先解释下，为什么你会有我外婆的私人物品？"
镜头剧烈晃动，星河的画面突然出现雪花纹。他身后的书架露出半张泛黄照片——正是外婆失踪的"镇煞罗盘"设计图。
"钱小满！"星河突然撕破伪装，声音变成嘶哑的老者腔调，"你外婆偷走的东西，该还回来了..."他的影像扭曲变形，脖颈诡异地扭转180度，露出后脑勺上密密麻麻的符文。
首播间灯光疯狂闪烁，小满趁机将乾隆通宝按在镜头上。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所有观众都听见老太太的叹息："小满...跑..."
当画面恢复稳定时，星河和暗夜伯爵的账号同时消失。只剩下一条系统通知漂浮在屏幕上："'玄学小师妹'给您发送了文件《1990年青梧茶楼火灾调查报告》"
小满颤抖着点开文件，在遇难者名单里看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记录：林星河，23岁，数字媒体专业，尸体手中紧握着一枚嘉庆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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