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满对着镜头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首播间右上角的数字不断跳动——57893人正在观看。她嘴角扬起标志性的甜美笑容，右眼角那颗泪痣在补光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欢迎来到'小满问灵'首播间！"她晃了晃手中的塔罗牌，指甲上画着的血色眼睛图案在镜头前一闪而过，"今天第一位有缘人是——ID'往生戒'！"
弹幕立刻沸腾起来。
【卧槽这ID好邪门】
【上次叫"往生"的连线人家里供着骨灰盒】
【小满今天右眼又在跳！上次跳的时候拍到鬼影了！】
钱小满下意识摸了摸右眼。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后，这只眼睛就时不时会看见些不该看的东西。她点击连线按钮，屏幕一分为二。
视频那端出现一个面色青白的女人，约莫三十岁，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她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造型诡异的铜戒，戒面雕刻着扭曲的人脸。
"你好，我是小满。"钱小满抽出一张塔罗牌，"能说说你想问什么吗？"
女人机械地转动戒指："最近总梦见七个孕妇围着我哭..."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特别是戴上这枚戒指后。"
钱小满的右眼突然刺痛起来——这是"天眼"开启的征兆。她强忍疼痛看向屏幕，铜戒内圈赫然刻着"钱小满"三个小字！更恐怖的是，背景镜子里女人的倒影根本不是她本人——那是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怀里抱着个皮肤发青的婴儿！
"这、这戒指哪来的？"钱小满声音发颤。
"往生堂古董店。"女人突然凑近镜头，眼白布满血丝，"昨天戒指内圈突然出现了你的名——"
首播画面突然扭曲，刺耳的电流声炸响。钱小满惊恐地发现右手腕上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正诡异地向上蠕动。而视频那头的女人突然七窍流血，镜中倒影竟伸手掐住了她本人的脖子！
"违规封禁"的猩红提示霸占了整个屏幕。
钱小满瘫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后背。她颤抖着查看手腕——那道血痕己经爬到小臂中间，像条活着的红色蜈蚣。
"叮咚——"
门铃声吓得她差点摔下椅子。凌晨2:23，谁会在这个点上门？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猫眼里空无一人。刚松口气，余光却瞥见门槛上放着一个黑色包裹。
包裹入手冰凉，钱小满刚把它拿进屋里，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她这层。她死死盯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
"啊！"她摔上门反锁，包裹"啪"地掉在地上，七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滚了出来，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最旧的那枚刻着"民国三年"。
铜钱突然剧烈震动，钱小满的右眼疼得像被烙铁烫过。在模糊的视线中，铜钱渗出暗红色液体，在地板上汇成个"戒"字...
"咚咚咚！"
砸门声惊得她跳起来。
"警察！请警方配合调查！"
钱小满透过猫眼看到个穿警服的高个男人，右眼下有道月牙形疤痕。她刚打开门缝，对方就亮出警官证："张明远。昨晚你连线的林美华死在浴室里，戒指不见了。"
照片上，林美华泡在满盆血水中，腹部诡异地隆起。
"我、我只是随机连线..."钱小满话音未落，张明远突然盯着她身后："那是什么？"
地上的铜钱正在地板上跳动，最旧的那枚"民国三年"突然立起来疯狂旋转！
"别碰！"钱小满尖叫。
己经晚了。张明远弯腰捡铜钱的瞬间，钱小满的右眼再次剧痛——她看见三个月后的张明远吊死在审讯室，脖子上缠满红线，脚下踩着那枚铜戒！更恐怖的是，吊死的尸体突然转头，左眼赫然是她自己的眼睛！
"啊！"她踉跄后退撞上墙壁。
铜钱突然喷出浓稠黑雾，张明远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摔在地上。钱小满在黑雾中看见记忆碎片：民国时期的古董店、七个被铁链锁住的女人、刻着生辰八字的铜钱...
黑雾散去时，张明远昏迷不醒，右眼疤痕渗出一缕红线。而钱小满手臂上的血痕己变成紫色，像活物般蠕动到肘关节。
镜中的倒影突然自己摘下根本不存在的铜戒，嘴唇蠕动："林美华只是上一个你。"
"砰！"
枪声震碎了镜子。张明远不知何时醒了，举枪的手抖得像筛糠："我脑子里有东西...在说话..."
钱小满抓起那枚"民国三年"铜钱："去往生堂！"
出租车里，张明远太阳穴青筋暴起："法医说林美华死亡时间在你首播前三小时，但她的手机确实在首播时发了弹幕..."
钱小满盯着铜钱内圈新浮现的小字——"第八轮回"。她手臂上的血痕突然抽搐着又向上爬了一寸。
往生堂藏在古董街最深处，招牌上的朱漆剥落得只剩"往生"二字。瞎眼店主站在柜台后，没等他们开口就一把抓住钱小满的手腕。
"血痕到心口，第七个你就会醒来！"店主扯开衣领，露出和钱小满一模一样的紫色缝合疤痕，"我是第六个。"
张明远的手机突然响起。法医发来的照片上，林美华子宫里取出的铜钱，正刻着钱小满的生日！
"你们逃不掉的。"店主阴森地笑了，"往生戒选中的人，最后都会变成——"
玻璃橱窗突然爆裂，一枚铜戒飞射而来，精准套进钱小满的无名指！她的天眼不受控制地看向店内古董镜——
镜中站着七个不同年代的钱小满，最老的那个穿着民国旗袍，怀里抱着个皮肤发青的婴儿。
"容器满了。"她们齐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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