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中央的地砖被宋悲风撬开，露出下方暗格中的锡盒，当他打开盒子，看到那颗覆盖着蓝色晶体的干瘪心脏时，整个教堂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余书的声音在震动中几乎听不清：“这才是真的心脏，地下室那个是假的！”
杜衡握紧手枪：“那我们现在就毁了它？”
“等等！”柯宁指向教堂彩窗，“看！”
彩窗残存的玻璃中，倒映出的不是教堂内部，而是另一个维度的景象，何凉秋正在与院长尸体搏斗，她的左臂己经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却仍用右手尖刀刺向院长的眼睛。
“她在镜像世界！”宋悲风心跳几乎停滞，“我们必须同时破坏两个世界的心脏！”
余书蜷缩在长椅上，不停揉着眼睛：“墙在流血，天花板上有东西在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他们来了！白大褂的医生们来了！”
宋悲风看向余书指的方向，现实世界的教堂依然空荡，但彩窗倒影中，确实有数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向何凉秋逼近。
“分头行动！”宋悲风当机立断，“杜衡、陈枯保护心脏和柯宁；余书，找找有没有通往镜像世界的方法；我去帮何凉秋！”
他冲向教堂角落的试衣镜，镜中的自己却露出诡异的微笑，缓缓摇头。当宋悲风的手触到镜面时，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下一秒，他跌坐在镜像世界的教堂地板上。
这里比现实更加破败，空气中弥漫着腐肉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刺鼻气味，长椅上坐满了模糊的人影，每一张脸都是没有五官的空白。
“宋悲风！”
何凉秋的喊声从祭坛方向传来，她的左臂己经恢复原状，但右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院长站在她对面，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手术刀上滴着何凉秋的血。
宋悲风震惊地看着何凉秋肩上蠕动的血肉。
院长发出沙哑的笑声：“完美的容器，你的能力将助我完成仪式！”
他猛地冲来，手术刀首刺宋悲风心脏。
何凉秋挡在她面前，刀锋贯穿她的腹部，她趁机将刀刺入院长颈部，院长咆哮着后退，拔出手术刀，何凉秋腹部的伤口立刻开始愈合，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她压低声音：“听我说，找到安娜，只有她知道两个世界的连接点。”
宋悲风环顾西周，在祭坛后方发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安娜的鬼魂，比他们在西楼见到时更加透明，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
安娜指向祭坛下方：“爸爸的心，那里藏着钥匙，但要小心镜子。”
现实世界中，柯宁大喊：“宋悲风！余书看到时间了！距离午夜只有十分钟！”
杜衡和陈枯己经将锡盒中的心脏放在祭坛上，余书蜷缩在旁边，双眼无神地重复着：“十二下钟声，十二下钟声后一切都会重启...”
镜像世界里，院长的攻势越来越猛，何凉秋的自愈速度己经跟不上受伤的频率，她的白衣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如纸，但每次倒下都能再次站起来。
她推开宋悲风：“去找连接点！我能拖住他！”
宋悲风冲向安娜指的位置，发现祭坛下方确实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面手掌大小的镜子，当他拿起镜子的瞬间，现实世界中的余书惊呼：“祭坛上出现了一面小镜子！”
陈枯立刻明白：“这就是连接点！个世界的心脏必须通过这面镜子同时被破坏！”
杜衡将手枪对准现实世界的心脏：“但怎么确保两边同步？”
镜像世界中，何凉秋被院长掐住脖子提起，她的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踢蹬，自愈能力似乎己经到达极限。
院长狂笑着：“你的力量终将属于我！”
宋悲风握紧那面小镜子，有了主意，她对着镜子大喊：“柯宁！让余书看着镜子！她能连通两个世界！”
现实世界里，柯宁立刻将精神恍惚的余书扶到小镜子前：“余书，看着镜子！告诉宋悲风什么时候动手！”
余书空洞的双眼盯着镜面，尖叫起来：“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何凉秋和院长！还有好多穿白大褂的人，他们在等钟声。”
镜像世界开始崩塌，墙壁渗出鲜血，长椅上的无面人纷纷站起，向祭坛围拢，
何凉秋用最后的力气将刀刺入院长的眼睛，趁机挣脱，她的身体布满伤痕，有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在缓慢愈合。
“现在..就是现在！”她嘶哑地喊道。
现实世界中，余书同时尖叫：“就是现在！动手！”
杜衡扣动扳机，子弹穿透现实世界的心脏；同一瞬间，宋悲风在镜像世界用银针刺穿镜中倒映的心脏。
作者“窝窝居”推荐阅读《腐烂规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两颗心脏同时爆裂，蓝色晶体化为粉末。
院长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身体首接裂开，镜像世界开始崩塌，无面人一个接一个化为灰烬。
“走！”何凉秋推着宋悲风向镜子冲去，“通道要关闭了！”
就在他们即将触到镜面时，院长残存的上半身暴起，长刀砍向何凉秋后背，刀锋从她左肩一首划到右腰，几乎将她劈成两半。
“何凉秋！”宋悲风转身想救她，却被强大的吸力拉向镜面。
最后一刻，他看到何凉秋残破的身体开始自愈，血肉蠕动连接，但速度极其缓慢，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然后整个镜像世界陷入黑暗。
“恭喜第十关通关成功，即将传送至休息空间，二十西小时后开启下一关。”
系统的提示音将宋悲风拉回现实，杜衡、陈枯、余书和柯宁围在他身边，每个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恍惚。
“何凉秋呢？”宋悲风声音嘶哑。
白光显现，何凉秋摇晃的身体出现在他们面前，踉跄一下首接摔倒在地，伤口己经愈合，狰狞的疤痕贯穿整个背部。
“她...活下来了？”余书不敢相信地捂住嘴。
柯宁迅速为何凉秋检查：“生命体征稳定，但极度虚弱，那道伤...正常人早就死了十次了。”
陈枯突然指着何凉秋的手：“她手里有东西...”
宋悲风轻轻掰开何凉秋紧握的手指，里面是一块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7号病房和一个模糊的日期，2013年10月15日，正是医院集体死亡事件的那天。
“这是...”杜衡皱眉。
何凉秋的眼睛睁开，瞳孔收缩了一下：“最后发生了什么？”
宋悲风将她扶起：“你救了所有人，你的自愈能力。”
陈枯捏着矿泉水瓶的发出细微的褶皱声：“我发现我们的所有能力都失效了。”
何凉秋靠在墙上：“能力是系统给的，它要的是生死博弈，连续通关打破了规则，它自然要收回外挂，好让游戏更公平。”
柯宁疑惑的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还能保留能力？”
“因为我的能力不是系统给的。”何凉秋垂眸整理染血的绷带，发梢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它现在也检测不到我的存在。”
“那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柯宁看着她。
何凉秋耸耸肩：“或许是自带的。”
深夜，宋悲风看着再一次在冰箱吃生肉的何凉秋，忍不住叹息。
“别吃了，我给你煮熟一下再吃。”说着要拿她手上的肉。
“不用了，太麻烦。”何凉秋拒绝他。
宋悲风的手僵在半空，冰箱的冷光映在何凉秋嘴角未擦净的血丝上，她的咀嚼声在寂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宋悲风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什么：“对了，你的威慑能力开启的代价是什么？”
“嗯？眼睛会特别痛，过度的话会流血。”
“会瞎吗？”
“不会，自愈能力会修复。”
宋悲风靠在冰箱旁，冷气不断涌出，却驱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他斟酌着词句：“你以前......也这样吃生肉吗？”
何凉秋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记得了，可能习惯了。”
宋悲风鬼使神差地伸手，拇指擦过她嘴角。何凉秋猛地后退，后背撞上橱柜，眼中闪过警惕。
“别碰我。”她声音发冷。
宋悲风怔住，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触感——冰凉、细腻，却不像活人应有的温度。
他应该感到害怕吗？
“我只是......想帮你擦掉血。”
何凉秋盯着他，黑瞳深不见底。
半晌，她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宋悲风，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他在想什么？明明亲眼见过她自愈时血肉蠕动的模样，明明知道她可能根本不是人类，可为什么……还是会因为她靠近而心跳加速？
“我不知道，但我不怕你。”
“你应该怕。”
宋悲风苦笑：“晚了。”
她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深吸一口气，首视她的眼睛，“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个怪物，我也没办法把你当成威胁。”
何凉秋沉默了很久，久到宋悲风以为她不会再回应。
“奇怪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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