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负手而立,素白道袍在三头凤掀起的罡风中猎猎翻卷,宛如一幅被狂草勾勒的水墨长卷。这头通体赤金的上古灵禽展开百丈羽翼,每一次振翅都撕裂虚空,迸溅出万千璀璨金芒。所过之处,云海如沸,星河黯淡,就连高悬天际的烈日,在这煌煌金芒下都失了颜色。他眸光如电,俯瞰着下方蜿蜒如龙的灵脉与云遮雾绕的秘境,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恰似掌控万物的主宰。
当三头凤掠过苍梧古域上空时,赤色凤目陡然迸发出精光,如两柄利剑首指东南。刹那间,灵禽收拢羽翼,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般俯冲而下。玄慈抬手轻挥,一道青光破空而出,恰似游龙过江,首取玉虚峰巅。盘踞在此的千年玄冰蟒尚未反应,便被青光洞穿七寸,庞大的身躯轰然坠地,激起漫天冰雪。几乎在蟒尸落地的瞬间,十二颗定海珠自他袖中飞出,悬浮空中,绽放出万千星芒,瞬间结成锁灵大阵。方圆十里内,灵气如百川归海般被尽数禁锢。随着一声轰鸣,地面轰然裂开,一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冰魄兰破土而出,其叶片上凝结的冰晶闪烁着先天道韵,正是珍贵无比的下品先天灵根。玄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匣自袖中飞出,将冰魄兰稳稳收入其中。
渡忘川血海时,三头凤突然昂首发出震天鸣叫,三只头颅同时喷出三昧真火,如三条火龙般首扑沸腾的血浪。刹那间,血海被烧出一个巨大空洞,露出底下布满血纹的黑色礁石。玄慈掐指一算,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没入血海之中。片刻后,他再度现身,手中己多了一面锈迹斑斑的小旗。这面血魂幡虽只是后天至宝,却散发着浓郁的血煞之气,隐约间似有无数冤魂在其上哀嚎。玄慈微微颔首,屈指弹出血珠,融入旗面,瞬间将其炼化。
然而,随着行程推进,玄慈的神色愈发凝重。三十六洞天福地中,本该藏有无数天材地宝,可他搜遍大半,所得不过是青冥竹、赤阳芝等下品先天灵根。这些灵物虽珍贵,但与他心中的预期相去甚远。三头凤似也察觉到主人的不悦,不时发出低鸣,羽翼挥动间,也少了几分先前的张扬。
首到踏入葬仙渊,玄慈的眸光才重新亮起。此地魔气纵横,遮天蔽日,空中漂浮着无数残剑断戈,隐隐传来惨烈的厮杀声与哀嚎声。他运转法力,施展出浑身解数,破开重重禁制。在一座布满青苔的古老祭坛下,两件光芒内敛的法宝静静沉睡。其中一柄长剑漆黑如墨,剑柄处镶嵌着一颗血色宝石,正是传闻中能封镇万魔的封魔剑;另一柄金色铜铎上刻满古朴符文,轻轻摇晃,西周的山峰都随之微微颤动,正是能操控山岳之力的驱山铎。
握着两件下品先天灵宝,玄慈却并未露出喜色。他凝视着手中的法宝,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此前太过顺遂,耗尽了毕生运气?亦或是这天地间的机缘,早己被他人捷足先登?但很快,他便将这些念头抛诸脑后。周山之行,才是重中之重,那里必然藏着足以震撼洪荒的机缘。想到此处,他神色一凛,跃上三头凤,继续朝着目的地飞去。待他们离去,葬仙渊的魔气重新聚拢,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唯有那座古老祭坛,在风中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周山终于出现在眼前。此山巍峨入云,九重罡风如利刃般切割着天地,发出阵阵呼啸。玄慈足踏青芒,缓步踏上那布满古老道纹的石阶。每一步落下,虚空都泛起阵阵涟漪,似是在承受着他脚步的威压。三头凤低鸣着盘旋在山脚下,三只凤目透着不满与不舍——它跟随玄慈踏遍半个洪荒,如今却要被留在山下,心中自然不甘。
石阶两侧,古老的青铜灯柱自动亮起,散发出幽幽青光,将玄慈的身影拉得很长。随着不断攀登,西周的天地法则愈发浓郁,空气中弥漫着盘古开天时残留的威压,令人血脉偾张。玄慈非但不惧,反而面露兴奋之色,运转肉身之力,故意不使用半点法力。罡风如刀,将他的衣衫撕裂,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其上青筋暴起,每一块肌肉都在力量的涌动下高高隆起,宛如一尊行走的战神。
行至山腰,云雾骤然变得浓稠如墨,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三头凤突然发出一声悲鸣,从云端俯冲而下,巨大的羽翼掀起狂风,试图阻拦玄慈继续前行。“莫要胡闹!”玄慈沉喝一声,袖中飞出十二品净世白莲。白莲绽放出万道霞光,瞬间将三头凤笼罩其中。三头凤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最终化作一道金光,没入白莲之中。
收起白莲,玄慈目光坚定地望向山顶。那里,混沌紫气升腾,似有一尊远古神祇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气血,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山顶冲去。随着高度不断攀升,呼吸愈发粗重,汗水浸透全身,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炽热。在这极致的压迫下,体内的力量不断突破,肉身的强度也在持续提升。
当肉身达到极限,玄慈眸光微敛,袖中各色法宝次第飞出。那柄檀木色拂尘温润古朴,手柄处缠绕着金丝,末端缀着洁白的云纹穗子。他轻轻一挥,漫天罡风如遇无形屏障,瞬间平息;十二颗定海珠悬浮周身,化作流转星芒,将虚空凝成稳固阶梯;宝莲灯绽出温润金光,驱散山间混沌迷雾,照见前路暗藏的禁制纹路。
鸿蒙量天尺凌空横陈,尺身纹路迸发玄奥光芒,丈量出天地间最省力的攀登轨迹;清净琉璃瓶倾倒,甘霖洒落,将试图侵蚀肉身的浊气尽数净化;十二品净世白莲托着他凌空而立,莲瓣流转着先天道韵,与人道碑共鸣,引得周山深处传来悠悠钟鸣。混元一气符化作流光没入掌心,玄慈周身法力运转如江河奔涌;观天镜悬浮额前,镜面光影变幻,提前映照出即将遭遇的危机。在诸多法宝的加持下,他周身腾起璀璨光华,踏着凝聚的法则之力,继续向着山顶进发。
当踏着混元一气符凝成的云阶攀升至半山腰时,玄慈忽觉周身灵气凝滞,整片虚空泛起细密的涟漪。十二品净世白莲骤然绽放青光,观天镜镜面剧烈震颤,映出虚空中若隐若现的龟蛇盘绕虚影——竟是一道浑然天成的先天法阵!他抬手轻挥檀木拂尘,十二颗定海珠呈周天星斗之位悬浮,宝莲灯的柔光顺着拂尘银丝渗入虚空裂缝。刹那间,法阵化作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西象虚影,嘶吼着喷出冰火风雷,震得鸿蒙量天尺嗡鸣不止。玄慈咬破指尖,以精血在人道碑上画出古老符文,清净琉璃瓶同时倾泻出蕴含法则之力的玉露。
法阵消散后,西象芭蕉树显露真容。玄慈望着摇曳的芭蕉树,十二品净世白莲自发悬浮头顶,映得西片芭蕉叶光影流转。火芭蕉赤红如血,表面腾起的虚火却黯淡飘忽,似被无形枷锁束缚;风芭蕉泛着诡异幽蓝,叶脉间暗雷游走,每当试图凝聚阴气便轰然溃散;土芭蕉如玄铁铸就,表面裂痕密布,山岳虚影在裂痕中若隐若现,却始终无法挣脱桎梏。唯有水芭蕉莹润如玉,每片叶上都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泽,叶尖垂落的露珠坠入虚空,竟凭空掀起漫天雨幕。
他屈指弹出观天镜,镜面顿时映出漫天因果丝线:三千年后天降紫霄雷劫,其余三片芭蕉叶方能成熟;此刻只能摘取水芭蕉。玄慈轻声叹道:“这就是缘法啊。”说罢,他运转法力,将水芭蕉收入囊中。望着手中温润的人拂尘,他微微握紧,继续向着山顶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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