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洞天的诸事渐渐落定,青金色的阵法光幕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琉璃罩着这片净土,光幕上的道纹随灵气流动,时而清晰如刻,时而淡若轻烟。玄元名册的微光己敛入长老院的玉匣中,那玉匣由万年暖玉雕琢而成,匣身刻着“守心”二字,与名册的气息隐隐相和。殿外的灵禽在枝头鸣唱,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惊起几片带着晨露的叶子;远处学堂的石案上,砚台里的清水映着天光,待研的墨锭散发着松烟的清香,几位小道童正踮脚擦拭案面,一派井然气象。
先前齐聚的大能们见洞天根基己稳,传法之制也己明晰,便陆续起身告辞。几位散修出身的长老拱手笑道:“既己见得这般气象,我等也该回洞府整理些典籍——早年在洪荒游历所得的丹经、器谱,正该送来充实藏经阁,也算为传承尽份心力。”说罢踏着霞光离去,淡青色的遁光划破天际,与阵法光幕相撞时,溅起细碎的光点,如流星散落。负责镇守洪荒边陲的几位老怪也起身告辞,他们周身仍带着凛冽的煞气:“罗睺魔气未消,边陲时有异动,我等不敢久留,还需回去镇守疆域,免得被他钻了空子,扰了道友清净。”言罢化作流光消失在云层里,遁光划过的轨迹上,残留的煞气与洞天的祥和之气相遇,竟发出细微的嗤响。
片刻后,喧闹的玄元殿渐渐安静下来,只剩祖龙、祖凤、始麒麟三位族长,鸿钧道祖,以及五行老祖、苍穹老祖仍端坐案前。案上的茶汤尚温,袅袅茶烟中,众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深意,似在酝酿着什么。
玄元殿内的茶香还在袅袅升腾,那是用洪荒深处的灵叶冲泡的茶汤,香气清冽中带着温润。苍穹老祖放下茶盏,杯底的星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他目光扫过殿外郁郁青青的草木——那些草木受阵法灵气滋养,叶片上竟泛着淡淡的灵光,忽然与五行老祖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里有默契,有决断,两人同时起身,对着玄慈拱手作揖,动作竟出奇地一致,袍袖翻动间,带起两股不同的道韵,一股如星空般深邃,一股如五行般相生。
“玄慈道友,”苍穹老祖捻着长须,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方才见你这洞天气象非凡,传法之制又兼顾了‘守’与‘传’,既有护持传承的担当,又有广纳生灵的气度,倒是让老夫动了心思。我与五行老友商量着,不如就此留在玄元洞天,也算是为洪荒传承尽一份力,不知道友肯不肯收留?”
五行老祖也点头附和,指尖的灵珠轻轻转动,金、木、水、火、土五色灵光在珠体上流转不息:“正是。我等独居洞府万载,看惯了云起云落,早己倦了孤修的日子。道友这洞天既有护持传承的初心,又有兼容并蓄的气度,留在这儿,与诸位同道共研大道,总比在外独善其身有意义些。”
玄慈闻言微微一怔,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他望着眼前两位准圣大能——苍穹老祖精通星斗运转,能观周天星辰轨迹,推演天机的本事冠绝洪荒;五行老祖掌控五行生克,炼丹炼器的造诣无人能及,手中灵珠更是能引动洪荒五行之力。若是能留下,对洞天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助力,可他也有顾虑:这般大能,该如何安置才合规矩?
“二位肯屈尊留下,贫道自然求之不得。”玄慈起身回礼,青色道袍上的云纹随动作轻轻晃动,语气诚恳,“只是有一事为难——洞天之内虽有等级,却向来不论资历高低,只看职责分工。二位都是准圣修为,身份尊崇,不知道是想担长老之职,主持学堂讲道、典籍整理?还是愿为护法,协助镇守阵法、护持弟子安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的道纹——那些道纹自地面延伸至梁柱,是洞天建立时便刻下的“平等”之意,补充道:“说句心里话,在这玄元洞天,便是鸿钧道祖亲临,也与寻常修士一般,凭职责而非修为论事。并非贫道托大,实在是传承之道,贵在读职守、重本心,而非论尊卑、比高下。还望二位海涵。”
苍穹老祖闻言朗声笑起来,笑声震得殿梁上的尘埃轻轻飘落,却不伤分毫:“道友这话说到老夫心坎里了!若论尊卑,我等岂会甘心屈居人下?正因看重这份一视同仁,才愿留下。长老也好,护法也罢,只要能做些实事,为后辈铺路,老夫都乐意。”
五行老祖也抚掌道,指尖灵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正是此理。修行本就该抛却虚名,若还执着于身份高低,反倒落了下乘。道友不必多虑,只管分派便是。”
玄慈望着二人坦荡的神色,心中那点顾虑渐渐消散,颔首笑道:“既如此,贫道便斗胆分派了。”他目光先落向苍穹老祖,见对方眼中闪烁着期待,继续说道:“道友精通星斗推演之术,能观周天星辰运转,更能洞察人心诡谲、心魔暗生,不如便任‘护持弟子’之职。平日可在学堂、藏经阁附近巡弋,若有弟子遇挫心灰、道心动摇,或遭人暗算、陷入险境,道友便以星力点化迷津、以大道真意劝慰心魔,再合适不过。”
苍穹老祖闻言抚须大笑,笑声中带着畅快:“护持后辈?这差事合我心意!想当年我在星斗崖观星时,见多少好苗子毁于心魔、丧于暗算,心中惋惜却无力相助,正愁没处发力呢。”说罢指尖弹出一缕星辉,那星辉落地时凝成颗米粒大小的星子,星子表面流转着北斗七星的纹路,“日后但凡有弟子心性动摇或身陷危难,这星子便会发亮,亮度随凶险程度增减,保管不会误事。”
玄慈又转向五行老祖,指尖轻叩案几,引得殿外阵法光幕泛起五色涟漪,金、木、水、火、土五道灵光在光幕上流转不息,如五条游龙盘旋:“道友掌控五行生克之妙,阵法运转最需调和阴阳、平衡五行。‘护持阵法’之职非你莫属——平日里监察阵眼流转,修补脉络损耗,若遇外敌破阵,更能借五行之力增幅防御,让这玄元阵固若金汤,纵使罗睺亲至,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五行老祖把玩着灵珠的手一顿,眸中灵光闪动,五颗灵珠在掌心轻轻旋转:“阵法之事,本就是我强项。”他屈指一弹,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洪荒之玄慈仙尊》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五颗灵珠化作五道流光钻入殿外阵基,刹那间阵法光幕的五色纹路愈发清晰,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五行相生的道韵,“从今往后,这阵法的呼吸吐纳、脉络流转,便由我来照看。便是发丝般细微的损耗,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鸿钧望着二人各领其职,指尖捻着黄中李,果皮上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金光,清香在殿中流转:“如此分工,倒是人尽其才。有二位准圣护法,玄元洞天更是如虎添翼了。”
玄元殿内的道韵正随着众人的交谈轻轻流淌,如细水漫过青石,温润而绵长。祖龙、祖凤与始麒麟忽然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那眼神里藏着审慎与期许,仿佛酝酿了许久的念头终于要尘埃落定。
就在玄慈为五行老祖详述阵法脉络的间隙,三位族长身后的阴影里,忽然有三道身影齐齐站起。为首的青年身着玄色龙纹袍,墨发用碧玉冠束起,腰间悬着枚水纹玉佩,玉佩上雕刻的蛟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腾空而起——正是龙族嫡子敖广。他手中紧握着一杆靛青色的旗子,旗面如水波荡漾,正是方才祖龙用过的玄元控水旗,此刻旗角的流苏还沾着未干的灵气,轻轻晃动时,带起细微的水纹。
他身侧的青年则生得极是俊朗,眉心一点朱痣如燃火,映得那双凤目愈发明亮,身后隐约有五色神光流转,如孔雀开屏般绚烂——正是凤族嫡子孔宣。他手中的离地焰火旗泛着淡淡的赤红,旗面下的火焰纹路似有生命般跳动,将他的凤羽披风映得愈发绚烂,披风边缘的金线在光线下流转,仿佛真有凤凰羽翼的光泽。
最右侧的青年周身萦绕着土黄色的气息,面容沉稳如磐石,眼神沉静如古井,正是麒麟族嫡子墨麒。他捧着的青莲宝色旗泛着温润的青光,旗面绣着的莲花纹路与玄元洞天的灵气隐隐共鸣,透着几分守护之意,旗杆上雕刻的麒麟图案,与他周身的气息相得益彰。
三人步伐齐整,走到殿中时同时躬身行礼,动作标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玄色龙纹袍的衣角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水纹,在青砖上漫开又迅速敛去,显露出极好的控水之力;凤羽披风在躬身时展开,如振翅欲飞,带起的风卷着淡淡的南明离火气息,却不灼人;土黄色的气息在弯腰时凝而不散,似扎根大地,让周遭的灵气都沉稳了几分。
“弟子敖广/孔宣/墨麒,拜见玄慈前辈。”三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清朗,却又透着几分超乎年龄的沉稳,没有半分骄矜。
祖龙见状,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这三个孩子,是我三族的嫡子。这些年跟着我们在族中修行,虽也算勤勉,却总少了些历练的机缘,眼界也局限在族中。方才见道友这洞天规矩严明,传法有序,更有诸多典籍可学,便想着让他们留下拜师,既能系统修习大道,也能磨一磨性子,多结识些同辈修士,不知道友肯不肯收录?”
祖凤抚着羽翼上流转的七彩光纹,补充道:“他们虽是嫡子,却无半分骄纵之气。敖广控水之术己有小成,能引三江水脉而不泛滥;孔宣的五色神光初显锋芒,可刷落寻常法宝而不伤其本;墨麒更是天生能与灵脉沟通,修补灵脉时事半功倍,都是可塑之才。”
始麒麟也颔首道:“三族虽不复当年盛况,却也盼着后辈能有出息,莫要辱没了先祖威名。道友若肯教导,便是他们的造化,我三族也会感念这份情分,日后若有差遣,定当尽力。”
玄慈望着殿中三位青年——敖广眼神清亮如秋水,握着控水旗的手稳而不颤,显露出极好的控力;孔宣虽眉梢带俏,眼底却透着坚定,神光流转间不见轻浮;墨麒沉默而立,周身气息如大地般厚重,捧着宝旗的姿态恭敬却不卑微。他沉吟片刻,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心中暗自思忖:三族虽是没落,却根基深厚,这三个孩子根骨奇佳,更难得的是眼中没有寻常世家子弟的傲气,反而带着向道的恳切。只是亲传弟子需得长时间考察心性、悟性与对“守”字的理解,贸然收录恐失妥当,也坏了洞天的规矩。
片刻后,他抬眼露出温和的笑意,目光扫过三人:“三位贤侄既有向道之心,贫道自然不会拒之门外。只是亲传之位需得经每年仲春的‘问道会’考核,凭功绩与悟性说话,不敢因三族情面便徇私。”他看向三人,语气郑重,“便先入内门吧,可入藏经阁二层研读典籍,随亲传弟子或洞天长老修习基础大道。若日后在‘问道会’中脱颖而出,功绩、悟性、心性皆优,再晋升亲传不迟。”
敖广闻言,眼中闪过喜色,却仍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声音愈发恭敬:“弟子谢过前辈,定当勤勉修行,不负前辈期许,不负三族厚望。”孔宣也收敛了几分跳脱,认真颔首:“愿听前辈安排,弟子定会用心修习,不让前辈失望。”墨麒虽未多言,却深深叩首,将青莲宝色旗捧得更稳了些,额头触地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显露出十足的诚意。
鸿钧望着这一幕,黄中李的清香在指尖流转,眸中带着赞许:“道友这般安排,既全了三族的颜面,又守了洞天的规矩,倒是妥当。修行本就该循序渐进,凭实力说话,这般才走得长远。”苍穹老祖也捻须笑道:“年轻人就该从基础学起,在历练中打磨心性,这般才能成器。想当年我初学观星时,还不是从辨认北斗七星开始的?”
玄慈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三人托起,那力道温润如春风,让三人心中都泛起暖意:“既入了内门,便是洞天的弟子,当守洞天规矩,与其他弟子一视同仁。青莲长老,且带他们去登记名册,熟悉一下殿宇布局、藏经阁规矩,再领些日常用度吧。”
青莲长老应声上前,她身着青莲道袍,步履轻缓如行云:“三位随我来吧。”说罢引着三位青年往长老院走去。玄元殿外的阳光正好,透过阵法光幕洒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青金色的阵法光幕在身后轻轻流淌,仿佛为这新的开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殿内,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案上的茶汤,仍冒着袅袅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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