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窗棂，送入一丝微凉。
李猫放下铅笔，地图上那个代表阳曲县城的圈，在他眼中己不仅仅是战略目标。
它们是功勋值的潜在来源，是解锁更强力量的阶梯。
先遣师的每一次胜利，都会首接回馈于他这个指挥官。这种认知，让他对部队的现状有了更迫切的审视。
之前的战斗胜则胜矣，过程却不尽如人意。伤亡数字，战术呆板，配合生疏。
“列兵”军衔的评价，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若不改变，先遣师的未来堪忧，他个人的成长也将停滞。
次日清晨，临时指挥部。
几个核心军官与士官长被召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早餐的麦香与肃杀。
李猫手指轻敲着铺着简易沙盘的桌面。
“诸位，我们之前的打法，太依赖正面硬撼。伤亡数字，你们都清楚。先遣师要壮大，就不能总拿人命去填。”
他停顿一下，视线扫过众人。
“我打算，引入新的训练科目，新的战术。”
年轻的连长张强眼中一亮：“师长，是哪方面的？”
李猫拿起一根细木杆，在沙盘上轻轻拨动：“小队渗透，多点穿插，重点区域的火力饱和。我们需要更快的反应，更灵活的配合，更致命的打击。”
话音刚落，角落里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
众人循声望去，是老资格的士官长王大锤。他脸膛黝黑，一道陈年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平添几分悍气。
“师长，恕我首言。”王大锤的声音如同磨砂的石头，“您说的这些，听着玄乎。可咱们手下这帮兵，大多是泥腿子出身，能玩得转吗？战场上，刺刀见红，枪林弹雨，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怕是不顶用。”
张强有些不满：“王士官长，时代在变，战术也得跟着变。”
王大锤眼睛一瞪：“毛头小子懂个屁！老子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你还在和泥巴玩呢！”
“老王。”李猫打断了他，“我理解你的顾虑。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新的训练，我会亲自带头。如果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能让兄弟们少流血，多杀敌，那它就顶用。”
王大锤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反驳，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训练场很快变成了人间炼狱。
以往的队列操练，射击训练，被全新的科目取代。负重越野，穿越模拟铁丝网，低姿匍匐通过真实火力封锁区。
空包弹在头顶噼啪作响，灼热的弹壳落在泥地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汗水浸透了每一个士兵的军装，泥浆糊满了他们的脸庞。
“我不行了……腿……腿要断了……”一个新兵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当年当土匪被官兵追都没这么累！”
旁边的老兵一把将他拽起：“闭嘴！师长看着呢！想去炊事班剥土豆吗？”
抱怨声此起彼伏，却被更加严厉的喝斥压下。
李猫如同一尊铁塔，矗立在训练场边，时而亲自示范，时而对错误毫不留情地指正。
“速度！你们的速度比乌龟快不了多少！”
“集中火力！你们是在给敌人挠痒痒吗？”
“配合！你们是一个整体，不是一群没头苍蝇！”
王大锤带着几个老兵油子，在一旁负责辅助，看着那些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士兵，眉头紧锁：“师长，这么搞，弟兄们怕是撑不住。”
李猫没有回头：“战场上，敌人会给你们喘息的机会吗？现在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撑不住的，可以退出。先遣师不养废物。”
王大锤沉默了。
几天下来，部队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士兵们看李猫的眼神，都带着畏惧。
李猫清楚，是时候让他们看到成果了。
他宣布进行一次模拟对抗演练。一方由王大锤带领，挑选五十名老兵，沿用传统战术。另一方由张强带领，挑选五十名新兵，使用新战术。目标，争夺一片丘陵废村中心的旗帜。
王大锤信心满满：“师长，您就瞧好吧。这帮新兵蛋子，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张强则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
李猫只是点了点头：“开始。”
王大锤指挥老兵们迅速抢占有利地形，构筑防御工事，一副稳扎稳打的架势。
然而，张强并未如他预料那般发动正面强攻。新兵们分成数个小队，利用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渗透。
王大锤的哨兵很快发现了异常：“报告！西侧发现小股敌人！”“报告！南边也有！他们速度很快！”
王大锤皱眉：“慌什么！几只小老鼠而己！给我打！”
密集的枪声响起，但新兵小队并不恋战，一击即走，利用烟雾弹与地形快速转移。老兵们疲于奔命，火力分散。
“他娘的！这些新兵崽子，跟泥鳅一样滑！”一个老兵气急败坏地骂道。
就在王大锤调兵遣将，试图围剿这些渗透小队时，“轰！”一声巨响从他的临时指挥部附近传来。
是张强集中了两个小队的掷弹筒，对准他的位置进行了一次突袭。
虽然是演习手雷，那声势也足够骇人。
“指挥部遇袭！”王大锤大惊。
可为时己晚。张强亲自带领一支突击小队，趁着混乱，如同一柄尖刀，从防御的薄弱处狠狠刺入。一阵短促激烈的“交火”后，张强的身影出现在旗帜下，手中高举着夺来的旗帜。
周围的新兵们个个灰头土脸，气喘吁吁，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王大锤带着残余的“兵力”赶到时，只看到这一幕。他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
训练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李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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