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去，刺鼻的硝烟味己经弥漫开来。日军工兵的动作小心而迅速，很快将两辆装甲车残骸拖到路边。后续的步兵在军官的呵斥下，重新组织起进攻队形。
“队长，你看！”一名眼尖的士兵指着黑云寨方向。
渡边一郎再次举起望远镜。寨墙上枪火稀疏，却不紧不慢，时不时就有帝国士兵中弹倒下，精准得不像话。这种不温不火的抵抗，让他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更让他烦躁的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始终萦绕不散。
“命令掷弹筒小队，给我压制他们的火力点！”
几分钟后，嗵嗵的发射声响起。榴弹在黑云寨的寨墙附近炸开，泥土草屑西溅。
“师长！鬼子掷弹筒太准！三号阵地机枪哑了！”步话机里传来通讯兵焦急的声音。
李猫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的现代化装备，在数量上终究是劣势。“让三号阵地暂时后撤，保存力量。二分队情况？”
“报告师长，二分队己和鬼子侧翼小股部队交上火，拖住了他们。”
“告诉他们，别硬拼，安全第一。”
战况，正朝着他预料中最糟糕的方向滑去。日军的攻势一波接一波，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先遣师的弹药消耗速度远超预期。一名年轻士兵捂着手臂，血从指缝渗出，脸色惨白。“师长…我的子弹…快打光了。”他旁边的老兵，默默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弹匣递过去一个。“省着点用。”沉闷的气氛在阵地上蔓延。
李猫看在眼里，内心同样沉重。他不能让这种情绪扩散。“通讯兵，命令各单位统计弹药余量，精确到每一发！”
很快，汇总上来的数字让李猫的心沉到了谷底。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最多再撑半个小时。
渡边一郎在望远镜中，敏锐地察觉到黑云寨守军火力的减弱。他的嘴角，重新浮现一丝残忍的笑意。“土八路的伎俩，到此为止了。”
“命令第一中队，加强攻势！十五分钟内，太阳旗要插上黑云寨！”
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日军士兵嗷嗷叫着朝寨墙冲去。
“师长！鬼子上来了！”一名观察哨声嘶力竭地大喊。
李猫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冰冷。他意念一动，身影瞬间从指挥所消失。
下一秒，他出现在三号阵地后方一处隐蔽的弹坑内。几名士兵蜷缩在里面，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助。他们的机枪因为没有子弹，己经成了一堆废铁。
“师长？！”士兵们看到突然出现的李猫，又惊又喜。
李猫没有废话，手一挥。哗啦啦！崭新的子弹箱，凭空出现在弹坑中，还有几箱手榴弹。
一个士兵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操…师长，您是财神爷下凡兼职了？”
“补充弹药，给我狠狠地打！”
“是！”士兵们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手忙脚乱地开始装填子弹。
李猫的身影再次消失。几乎是同时，一处被日军掷弹筒重点照顾的火力点。两名机枪手己经牺牲，副射手正抱着打光了子弹的机枪，绝望地看着冲上来的日军。
唰！李猫出现。一挺崭新的九二式重机枪，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凭空出现在他身旁。旁边还有几个满满的弹药箱。那名副射手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还愣着干什么？开火！”李猫的声音如同惊雷。
“哈…哈依！”副射手一个激灵，扑向那挺散发着熟悉机油味的重机枪。
哒哒哒哒哒！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怒吼声再次响彻战场。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日军士兵，成片倒下。
山下的渡边一郎脸上的笑容再次凝固。他清晰地记得，那个火力点的机枪明明己经被他的掷弹筒摧毁了。而且，那枪声…怎么听着像是帝国的九二式？
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黑云寨守军原本己经减弱的火力，突然之间又变得猛烈起来。就好像，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弹药。
“八嘎呀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渡边一郎对着通讯兵怒吼。
“报告少佐阁下，黑云寨守军火力突然增强，我方进攻受阻！”
李猫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黑云寨的各个阵地间穿梭。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奇迹般的弹药补给。甚至，在日军进攻部队的侧后方，一处他们认为绝对安全的山坳里。
轰！一声巨响。一挺被巧妙伪装的迫击炮突然开火，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后续部队的集结地。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混蛋！那里怎么会有八路的炮兵？”渡边一郎几乎要抓狂了。他的部队，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底洞。无论投入多少兵力，都会被对方层出不穷的火力点和仿佛无限的弹药所吞噬。
“少佐阁下，我们…我们的弹药消耗也很大。”一名参谋小心翼翼地提醒。
渡边一郎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远处的黑云寨。那座普通的山寨，此刻在他眼中，充满了诡异与不祥。“对方的指挥官，不简单。”他喃喃自语。“命令部队，暂时后撤，重新组织进攻！”他不相信一群土八路真的能变出弹药来，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李猫站在寨墙上，看着潮水般退去的日军，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短时间内频繁开启空间，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师长，鬼子退了！”士兵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李猫摆了摆手。“打扫战场，救治伤员，补充弹药。鬼子不会轻易放弃的。”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山下。渡边一郎正举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他所在的方向。那眼神充满了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战斗，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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