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崔郁欣坐在电脑前，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眼神专注而锐利。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着，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打破了公寓里的宁静。
屏幕上，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暗网界面，各种加密信息和代码不断滚动。
“幽灵”己经传来了第一批关于凌仁川的调查结果。
信息不多，却每一条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更深黑暗的大门。
【幽灵：查到一些凌仁川早年在国外留学的记录，他主修神经科学和心理学，但辅修了……法医学和化学。】
崔郁欣的瞳孔微微一缩。
法医学和化学？
这和他心理医生的身份，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难道……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为今天的一切做准备了？
【幽灵：另外，我还查到，他在留学期间，曾多次出入一家位于瑞士的私人实验室。那家实验室对外宣称是研究新型抗抑郁药物的，但有传闻说，他们在进行一些……不太合规的神经控制药物研究。】
神经控制药物！
崔郁欣的心脏猛地一沉。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
凌仁川对药物的运用，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安神水”那么简单！
【Echo：能查到他和那家实验室的具体合作内容吗？】
【幽灵：很难。那家实验室的安保级别极高，我只能查到一些资金往来的碎片信息。不过，有意思的是，那家实验室的最大股东，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而那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疑似和木家有些关联。】
木家！
又是木家！
崔郁欣的手指猛地顿住，眼神变得愈发凝重。
凌仁川、木家、神经控制药物……
这三者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难道木家大火，真的和这些非法的药物研究有关？
她的父母，难道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灭口的？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像一团乱麻，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的短信，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
崔郁欣认得那个地址——那是阮一寒在城西的一处私人仓库，也是他们以前偶尔用来“躲避”媒体和家族干扰的秘密基地。
时间是明天晚上八点。
是阮一寒收到她的信息了！
他看懂了她的暗示！
崔郁欣的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有激动，有紧张，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期待。
她迅速删除了短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Echo：继续查，重点查那家瑞士实验室和木家的关系，以及木家大火前后，所有与神经控制药物相关的异常事件。】
【幽灵：收到。不过Echo，你自己也要小心。这个凌仁川，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Echo：我知道。】
结束和黑客的对话，崔郁欣关掉电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凌仁川白天说的那些话，那些冰冷的、残忍的真相。
“药，是我换的。”
“你当时喝的‘安神’水里，有干扰内分泌的药物……”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她的心上反复切割。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他不仅毁了她的孩子，毁了她的家庭，还试图操控她的人生，将她变成他的傀儡！
不可原谅！
绝对不可原谅！
崔郁欣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恨意和决绝的火焰。
她拿起桌上的香水瓶，那是她最新调制的一款香水，名为“荆棘”。
辛辣的玫瑰，混合着冷冽的雪松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的附子花香。
就像她现在的人生，美丽，却布满了致命的荆棘。
她轻轻喷洒了一点在手腕上，冰冷而锐利的香气瞬间包裹了她，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明天晚上，和阮一寒的会面，将是一场危险的赌博。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但她别无选择。
为了真相，为了复仇，为了那些逝去的亲人，她必须走下去。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与此同时，阮一寒的秘密据点。
阮一寒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个银色的吊坠，以及那张在紫外线灯下显形的便签纸。
“蛇在暗处，火因未熄，旧地密码，暂时休战。”
郁欣的意思，己经非常明显了。
蛇，指的就是凌仁川。
火因未熄，说的是崔家大火的真相还没有查明。
旧地密码，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暂时休战，是想和他联手，先对付凌仁川。
巨大的狂喜过后，是更深的、刺骨的疼痛和愧疚。
他竟然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可笑！
竟然被凌仁川那个伪君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竟然亲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想到海边别墅里那些崭新的婴儿用品，想到崔郁欣当时绝望的眼神，阮一寒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老板，查到了一些关于凌仁川生母的信息。”特助拿着一份文件，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凌仁川的生母，名叫苏婉，确实曾在二十多年前，担任过木家的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阮一寒的瞳孔微微一缩。
“是的。”特助点了点头，“而且根据我们找到的一些零碎记录，苏婉在木家大火发生前一个月，突然神秘失踪了。警方当时立案调查过，但没有任何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失踪了？”阮一寒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在木家大火前一个月失踪？”
这绝对不是巧合！
爱吃茄子卷的黛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是的。”特助的语气也很肯定，“而且我们还查到，苏婉失踪前，似乎和木家的主母，也就是木雪月的母亲，发生过几次激烈的争吵。具体原因不明。”
阮一寒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陷入了沉思。
凌仁川的母亲是木家的家庭医生，在木家大火前神秘失踪，还和木家主母有过争吵……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难道凌仁川的母亲，也是因为发现了木家的某个秘密，才被灭口的？
而凌仁川所做的这一切——接近木家，接近他和郁欣，策划这一切阴谋，甚至不惜纵火杀人……
都是为了给他的母亲复仇？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木家，还有可能……包括他阮家？
阮一寒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当年也是因为父亲的一个情妇而死的。而那个情妇……似乎和木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他母亲的死，也和木家，和凌仁川的母亲失踪案，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生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继续查！”阮一寒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给我查清楚凌仁川的母亲苏婉失踪的真相，查清楚她和我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查清楚木家大火，到底掩盖了什么秘密！”
“是，老板！”
特助匆匆离开后，阮一寒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变得愈发复杂和凝重。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黑暗。
凌仁川就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仅咬了他和郁欣一口，还牵扯出了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案。
而他的家族，似乎也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明天晚上和郁欣的会面，至关重要。
他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足够的证据，让她相信自己，和她真正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不仅仅是为了复仇。
更是为了……赎罪。
为了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孩子。
为了那个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
***凌仁川的私人实验室。
这里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设备先进的私人诊所。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切都显得那么干净，那么冰冷。
木雪月就躺在房间中央的那张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她的西肢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在床栏上，看起来安静得诡异。
凌仁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正在仔细观察木雪月的瞳孔。
“瞳孔对光反射迟钝，意识模糊，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评估一件实验品，“看来药物的剂量，还需要再调整一下。”
站在一旁的张医生，脸色有些发白，小心翼翼地说道：“凌医生，她这个样子……真的还能按照您的计划，去见崔郁欣吗？”
“为什么不能？”凌仁川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要的，不是一个清醒的证人。我要的，是一个会说话的提线木偶。”
他放下手电筒，拿起桌上的一个小小的遥控器，轻轻按下了一个按钮。
原本安静躺着的木雪月，身体突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眼皮也开始颤动，似乎要醒过来。
“木雪月。”凌仁川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异的催眠效果，“看着我。”
木雪月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但那眼神，空洞而呆滞，没有任何焦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你还记得崔郁欣吗？”凌仁川继续问道，语气平淡。
“崔…郁…欣…”木雪月的嘴唇机械地动着，声音沙哑而干涩，“我的…好…朋友…”
“你恨她，对吗？”凌仁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她抢走了你的一切，抢走了阮一寒，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恨…恨她…”木雪月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情绪波动，声音也提高了一些，“抢…抢走…我的…”
“你想不想报仇？”
“想…报仇…”
“很好。”凌仁川满意地笑了笑，再次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明天，我会带你去见她。到时候，我会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吗？”
“知…道…”
“现在，睡吧。”
凌仁川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木雪月的眼睛再次缓缓闭上，重新陷入了沉睡。
整个过程，她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完全按照凌仁川的指令行动。
张医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凌医生，这样…会不会太…太不人道了？”
“人道？”凌仁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一声，眼神冰冷而嘲讽，“在这个世界上，人道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尤其是对木雪月这种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变得愈发阴鸷和疯狂。
“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阮一寒，崔郁欣，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会让你们知道，背叛我，反抗我，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我会让你们，一起下地狱。”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淡漠，“准备一下，明天的‘舞台’。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挂掉电话，凌仁川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木雪月，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棋子，很快就要没用了。
等明天的戏演完，就该彻底清理掉了。
至于阮一寒……
凌仁川的嘴角，勾起一抹更加诡异的笑容。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轻轻抚摸着一个小小的、装有透明液体的针管。
那是他为阮一寒准备的“礼物”。
一种能瞬间诱发严重精神崩溃的强效神经毒素。
明天，在那个精心布置的舞台上，他会让阮一寒，在崔郁欣面前，彻底疯掉。
然后，他会带着他的“战利品”，彻底消失。
没有人能阻止他。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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