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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腐土生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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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霉味像一张无形的网,日复一日缠绕在崔郁欣的肺叶里。

她蜷缩在冰冷的行军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散发着消毒水和汗味混合气息的毯子。南半球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潮湿的寒意透过墙壁渗进来,钻进她骨髓深处,让她术后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小腹的坠痛从未真正消失过,像一只冰冷的手,时时刻刻攥着她的五脏六腑,稍一用力,便是撕心裂肺的疼。医生说她那次大出血伤了根本,以后能不能再怀孕,要看天意。

天意?

崔郁欣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了脸上干裂的皮肤,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天意,早在那个血色纪念日的手术台上,就被阮一寒亲手碾碎了。

那个男人……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每次在脑海中闪过,都会让她浑身痉挛。她记得他隔着玻璃冷漠的眼神,记得他那句“处理干净,别留后患”,记得他抱着木雪月转身离去时,那个复杂却绝无半分怜惜的回望。

还有崔家老宅的大火。

冲天的火光仿佛还在眼前跳跃,灼热的气浪几乎要燎掉她的头发。新闻里父母被烧焦的遗体的模糊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视网膜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灰烬的味道。

是阮一寒。

这个念头坚定不移,如同支撑她没有彻底沉入黑暗的唯一支柱。他为了木雪月那个女人,不仅杀了他们的孩子,还灭了她满门!

恨意像藤蔓,在她荒芜的心田里疯狂滋长,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却也给了她一丝诡异的、活下去的力气。

“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思绪,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她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她挣扎着坐起身,想去够床头柜上那瓶廉价的矿泉水,却发现瓶子己经空了。

这间地下室是凌仁川“安排”的落脚点,位于一个混乱的移民聚集区深处。潮湿、阴暗,偶尔能听到头顶街道传来的醉汉的争吵和警笛声。所谓的“基础生存所需”,不过是每周有人按时从门缝下塞进一些面包、罐头和水,刚好够她不死。

凌仁川的人从不出面,就像一个隐形的上帝,掌控着她的生死,却吝于给予一丝一毫的尊严和温暖。

只有凌仁川本人,会偶尔发来一封加密邮件。

邮件内容总是那么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悯和愤怒。他会“客观”地描述国内的情况:阮一寒如何权势滔天,木雪月如何以阮太太的身份风光无限,崔家的产业如何被阮氏集团低价吞并……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崔郁欣最痛的地方。

他从不首接煽动,却总能精准地勾起她最深的仇恨。他会附上一些“证据”——阮一寒和木雪月出席慈善晚宴的照片,两人举止亲密;木雪月戴着据说是阮一寒送的、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

“郁欣,我知道你有多痛。” 最新的一封邮件里,他写道,“但你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阮一寒欠你的,木雪月欠你的,整个世界欠你的,你都要亲手拿回来。我会帮你,但路,需要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

崔郁欣盯着屏幕上那行字,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泛起一丝微弱的光,那光不是希望,而是淬了毒的火焰。

活着。

对,活着。像一条蛆虫一样在这腐土里活着,然后,爬出去,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拖进比这地下室更黑暗的地狱。

她关掉邮件,重新躺回床上,将自己缩成一个更小的团。寒冷让她牙齿打颤,但身体的痛苦,似乎能稍微缓解心里那片无边无际的荒芜。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手术台。

冰冷的无影灯刺得她睁不开眼,一身冰冷的气息探入身体,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她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隔着模糊的玻璃,她看到阮一寒的脸。

他站在那里,西装革履,身姿挺拔,像一尊冷漠的雕塑。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

“处理干净,别留后患。”

他的声音穿透玻璃,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像一把冰钻,狠狠凿进她的天灵盖。

“不——!!!”

崔郁欣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腔。小腹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提醒着她那场噩梦的真实性。

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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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去了她的孩子。那个她曾小心翼翼期盼过的小生命,那个在她最绝望时也曾给过她一丝温暖的存在,被她最爱的男人,亲手扼杀了。

眼泪终于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不是无声的哽咽,而是压抑到极致后的、近乎崩溃的恸哭。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让哭声太大,只能发出呜呜的、像受伤野兽般的悲鸣。

泪水划过脸颊,冰冷地滴落在手背上。她尝到了眼泪的味道,苦涩,带着血腥气。

哭了很久很久,首到喉咙干涩发痛,首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才慢慢停下来。

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眼神不再是全然的空洞,而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冷的霜。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被噩梦和痛苦反复凌迟。

她要找到一个出口,一个能让她把这蚀骨的恨意宣泄出去的出口。

凌仁川的邮件里,除了那些刺激她的内容,偶尔还会夹杂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比如,他提到过,她小时候对气味异常敏感,曾经说过想成为一名调香师。

调香师?

崔郁欣愣了一下。

这个词像一颗被遗忘在尘埃里的种子,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确实喜欢气味。小时候,外婆家院子里的栀子花,雨后泥土的腥气,妈妈厨房里烘焙面包的甜香……那些气味,曾是她记忆里最温暖的部分。

可现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消毒水、霉味、血腥味,和阮一寒身上那股清冽却带着毁灭气息的雪松味。

气味……

她忽然想起,上周送来的物资里,有一小瓶不知是谁遗落的、廉价的柑橘味空气清新剂。大概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她挣扎着爬下床,跌跌撞撞地在房间角落的纸箱里翻找。终于,她找到了那瓶几乎空了的喷雾。

她颤抖着按下喷头,一丝微弱的、带着酸涩甜味的柑橘气息,瞬间在弥漫着霉味的空气里散开。

那气味很廉价,甚至有些刺鼻,但在这令人窒息的地下室里,却像一道微弱的光。

崔郁欣闭上眼,贪婪地吸了一口。

柑橘的酸,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生命力,瞬间冲散了她鼻腔里的霉味和绝望感。

她仿佛看到了阳光,看到了金灿灿的果实挂在枝头,感受到了那种热烈的、不顾一切的生长的力量。

一丝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也许……也许凌仁川说得对。

气味,可以成为一种武器。

一种无声无息,却能精准击中人心的武器。

她可以用气味来记录痛苦——手术台上的消毒水味,大火的焦糊味,阮一寒身上那让她作呕的雪松味。

她可以用气味来包裹仇恨——像剧毒的藤蔓,带着甜美的伪装,缠绕住她的猎物,然后收紧,勒断他们的呼吸。

她甚至可以用气味来……重建自己。

在那些复杂的、变幻的香气里,找到一个新的身份,一副新的铠甲。

崔郁欣慢慢睁开眼,眸底那层冰霜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瓶几乎空了的空气清新剂放在床头,像守护着一个稀世珍宝。

然后,她重新躺回床上,这一次,她没有再蜷缩起来。

她平躺着,望着潮湿的天花板,眼神里,开始凝聚起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她开始在脑海中回忆那些曾经熟悉的气味,那些温暖的,那些痛苦的,那些让她爱,让她恨的……

每一种气味,都像一个音符。

而她,要将这些音符,谱写成一首最绝望,也最致命的安魂曲。

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为葬身火海的父母,也为……死去的自己。

从今天起,崔郁欣死了。

活下来的,只有一个被仇恨驱动的躯壳。

一个未来的,顶级的,带着复仇冷香的调香师。

地下室的寒夜依旧漫长,但这一次,崔郁欣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用腐土和仇恨浇灌的种子。

它将在黑暗中,疯狂地生长,首到刺破这层层阴霾,开出一朵沾满毒刺的、妖异的花。

而她,将带着这朵花,回到那个让她失去一切的地方。

复仇的剧本,从此刻起,正式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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