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书白跪在祭坛破碎的青砖上,怀中的徐婉清如风中残烛。她的睫毛在血色月光下微微颤动,染血的指尖摸索着掏出最后半块玉佩碎片,冰凉的玉面贴着樊书白掌心发烫的胎记,仿佛要将最后的温度都传递给他。
“樊郎…还记得双忠祠的雨吗?”她的声音轻得像即将飘散的雾气,嘴角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那时我就知道…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后。”祭坛下传来百姓的哭嚎与兵器碰撞声,可在她涣散的瞳孔里,唯有樊书白泛红的眼眶。
樊书白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用染血的衣袖轻轻擦去她唇角的血渍,却见血迹越擦越多,洇湿了他颤抖的手指。徐婉清腕间的银铃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铃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随着她最后一口气息吐出,“集齐信物…守护天下…”铃身轰然炸裂,化作万千银粉飘散在血雾中。
“不——!”樊书白的嘶吼震碎了祭坛边缘的冰棱。他紧紧抱住逐渐冰冷的躯体,感觉怀中的温度正随着徐婉清飘散的发丝一点点流逝。玉珏在他怀中疯狂发烫,与掌心胎记共鸣出刺目白光,将西周的血色雾气都染成了耀眼的银辉。
血月教老者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哭吧,哭吧!等血月诅咒完成,整个天下都将为她陪葬!”话音未落,樊书白突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长枪——那是前世樊城战死沙场时的兵器,此刻竟在星辰之力的召唤下现世。枪尖凝聚着北斗七星的光芒,所过之处,血色藤蔓寸寸崩裂。
“我要你血债血偿!”樊书白的瞳孔被星光染成银白,整个人仿佛与星辰融为一体。长枪如龙出渊,瞬间贯穿了三名扑来的教徒。他踏着尸体冲向祭坛中央,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留下灼目的星纹,身后拖着一道璀璨的光轨。
血月教老者脸色骤变,急忙摇动噬月铃。黑雾中涌出的噬心蛊却在接近樊书白的刹那,被无形的星盾震成齑粉。樊书白长枪横扫,将七根石柱上的红宝石尽数击碎,石柱轰然倒塌,扬起的烟尘中,十世劫之轮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十世劫之轮回最新章节随便看!他如修罗般逼近老者:“你夺走了我的光,我便让你坠入永夜!”
“狂妄!”老者将星象密钥狠狠插入青铜鼎,整个祭坛剧烈震颤。血月的光芒如实质般倾泻而下,在地面凝结成巨大的血色阵图。樊书白却不退反进,长枪首指血月:“北斗镇魔,万邪辟易!”
刹那间,天空中北斗七星的虚影与他手中长枪共鸣,一道贯穿天地的星光从天而降。血月教老者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星光中寸寸崩解,手中的噬月铃也化为飞灰。可即便如此,他仍在疯狂大笑:“杀了我又如何?血月诅咒一旦启动,谁也无法——”
话音戛然而止。樊书白的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老者的残魂在星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消散在血雾里。然而,血月并未停止膨胀,反而因为老者的死亡变得更加猩红。地面的血色阵图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士兵、百姓、建筑,都在阵图中化为血雾。
“清儿,你看,我做到了…”樊书白握着破碎的玉佩,走向阵图中央。他能感觉到星辰之力在体内暴走,经脉仿佛要被强大的力量撑裂。远处传来徐尚书的呼喊,可他充耳不闻,只是将玉佩碎片按在心脏位置,“我们一起守护天下,这是我们的约定。”
当星光与血月的力量在他体内相撞时,樊书白仿佛又看到了徐婉清的笑容。她站在双忠祠的雨里,手持银铃向他招手。剧痛中,他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将最后一丝力量注入长枪,刺向血月——
“轰!”
天地间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血色阵图寸寸崩解,血月被星光撕裂,化作万千碎片消散在天际。樊书白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徐婉清的身影如星光般环绕着他,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怕,我一首在。”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京城的废墟上,徐尚书抱着昏迷的樊书白痛哭失声。远处,百姓们望着重新恢复湛蓝的天空,跪地欢呼。而在他们头顶,两颗明亮的星辰相互辉映,仿佛在诉说着跨越两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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